“什么,公子,您不回南方了。”关伯久久长叹,人瞬间衰老了好几岁。
卫安怀望着面前的老人,亦是不舍眷恋,他狼狈转开头,不想被窥见脆弱,平静如死灰般开口道:“我回不去,现在也不能回去,安乐在等我。”
“公子您。。。。太苦了,千万要保重啊!”关伯几度张口,泪水浸没了眼眶,劝解之言只能化为一声叮咛。
卫安怀勉强扯出了笑容,开解对方:“或许老天会眷顾我等,一切都不会那么坏。。。。。。总之,一切拜托你老了,若是事不可为,你们便拿着这笔钱财安身立命,安度晚年去。”
“公子,不,老身便是拼了这条老命,也定要助您脱离樊笼。。。。。。。”浑浊的双眼燃起坚定的信念之火。
“此事不可刻意而为,不能急功近利,只能徐徐图之,沉云之,她,她是。。。。。。总之很诡异。”回忆的片段闪现,不祥的预感袭上心头。
那是一次微雨的午后,他在书房看《青囊书》,为了避开沉云之,特意将门顶住了,可沉云之还是从窗外跳了进来。
“宝贝,那天我的话考虑的怎么样了?”沉云之三步并作两步,坐上书桌。
卫安怀看见她随意的举止,坐无坐样,额间青筋跳动,偏头不耐推脱道:“我忘记了。”
“我的秘密,正等待着你了解的,天外来客的过往。”沉云之一点也没放低音量。
卫安怀瞳孔紧缩,环顾四周仆从,冷哼一声:“你真是无所顾忌,想被当作妖物烧死祭天吗!不想活了,找块豆腐撞死去,不要连累我。”
“宝贝,何谓秘密,自然是无论何种处境,都绝不会为人所知。”沉云之耸耸肩。
卫安怀听得入神,猝不及防被她抓住了手,他一惊,竟不能抽出来。
“哦,不对,这是个最终会为我俩所知的共同秘密。”
沉云之走后,卫安怀心存疑虑,对当日在书房伺候的人逐一问话,得到一个令他毛骨悚然的定论:当日除了他无人听见沉云之真正的言语,都认为他俩在讨论《青囊书》。
瞬间,他惊惧以为自己置身于颠倒错乱的诡异人间,巨大的恐慌笼罩住了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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卫安怀离了京城后,复回熟悉的小酒家,并遣散了手下。
夜幕尚未落下,马车已至门口。
“少喝点,你难道想回去就缠绵病榻。”华丽的音线一如之前漫不经心,捎带了两分难得的关心。
“愁恨相扰,无一日可安宁,醉了还能轻松一些。”
卫安怀知他身体不行,但店家拿兑水酒糊弄外乡客,他懒得计较,糊涂乱饮。
“怎会是你?”卫安怀头也不回,执起酒壶就要再添一杯。
背后伸出一只手捞走了它,崔涧随意坐下,放荡不羁,扯袖擦擦壶嘴,随口道:“南湖水患,她领兵过去了,最近上上下下都忙死了,她派不出心腹,而我愿为主公分忧,所以自动请缨。”
北越规定办公不能饮酒,可憋死他了。
“噗。。。。。。这种马尿你也喝的下去,卫清河,你真是越活越没品味了。”
卫安怀摇摇头,对他这性子无可奈何,清明的眼睛落在对方身上,怀念少年时群英策马同游。
“相助之恩,我永铭于心。”卫安怀敬了对方一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