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琦缘一边说着,一边抄起了书桌上一尺长的戒尺。
寻常学堂里的戒尺质量怎么样不知道,但是放在这文鼎阁的戒尺,即使手被打烂了,胳膊打废了,这把戒尺都不一定会弯上那么一丝。
太子侍读高晨云赶紧拿过赵宣书桌上那滴有墨迹的本子,向前快走几步,来到赵琦缘面前时,整个身躯又已经跪了下来,但是双手却高高地将本子举过头顶,递到了赵琦缘面前。
赵宣心里一个咯噔。
赵宣想起昨天孟海一边答题一边给他说的那些话,作答的内容虽然只有寥寥草草几个字,但是却包含着圣人之言,包含着万事万物的大道理。
所以……应该没问题吧?
只不过,赵宣心里又不由得紧张了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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赵宣这可是第一回绑架一位夫子写作业,所以他再见到赵琦缘翻开本子第一页的时候,赵宣默默地向后倒退了几步,深怕赵琦缘手中戒尺没抓好,回手给自己一下子。
赵琦缘当初作为太子的时候,那可是跟着上一任武宗皇帝上过战场的,那手劲,打不死人,但是却能打废人。
太子太师孔广毅也向前走了几步,他也想知道自己这学生答得怎么样,毕竟他可是从小便教导着赵宣。
尽管赵宣实在是顽劣不堪,但是毕竟是自己从小带起来的学生,尤其他还是下一任的皇帝。
所以太子太师孔广毅也不敢怠慢。
秦皇赵琦缘是笑的看作答的。
赵琦缘是知道自己儿子有多大本事的,对于赵宣课业内容的作答也有了一定的心理预期
只不过当赵琦缘看完第一道题的答案是,面色变得有些凝重,他抬头望了一眼睁一点点向后倒退的赵宣,看向的第二问的作答。
赵琦缘脸上的笑容彻底消失,转变成了凝重。
赵琦缘目光又望向第三题的答案,这第三问的答案仅仅读到一半,赵琦缘的手变哆嗦了一下,幸亏抓得稳没掉地上。
等到赵琦缘彻底读完了第三问,目光始终也没有从最后一句话离开。
赵琦缘站在那里半晌都没有任何动作。
赵宣也不敢后退了,只能乖乖的站在那里,但是心中早就已经把孟海给骂个千八百遍。
赵宣只是撇了一眼自己父亲的面容,就知道恐怕难逃鞭抽棍打,希望到时候不要和自己母亲来个混合双打就行。
孔广毅虽然也很想看看那淡黄色本子上写的是什么,但是那张折叠本现在毕竟在皇帝手里,即使他是帝师,现在也不敢做逾矩之事。
尤其孔广毅察觉到了当今皇帝神色不对劲,所以他便拖着将近七旬的身躯颤颤巍巍地跪了下来。
“陛下恕罪,是臣等教导无方,是臣等没有管好太子,是臣等……”
孔广毅还没有把话说完,赵琦缘就赶紧向前几步搀扶起了这位将近七旬的老人。
赵琦缘呼吸有些粗重,并没有和孔广毅多说些什么,而是目光灼灼的盯着赵宣。
“你这是你找谁写的?”
赵宣见到这一幕,只得装傻充愣道:“回禀父王,这些都是我自己写的。”
赵琦缘露出一抹冷笑:“别的朕不知道,但是太子你有多大本事,朕还是知道的。这要真要是你的作答,朕还挺放心将这江山社稷交给你,但是现在你居然连实话都不给朕说。”
赵宣吓得赶紧跪下,他这还是近几年来第一回见到父亲发这么大脾气。
赵宣连续扣了好几个头,嘴中不断的教导:“父王恕罪,父王恕罪……”
远处的太子侍读高晨云虽然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但是他还是非常熟练地跪了下来。
赵琦缘蹲下身,望着正不断磕头的太子赵宣,一字一句的说道:“是谁给你的作答,别的不说,这上面的字迹就不是你的,你现在连写字都不想给正写了?”
赵宣眼见这件事情瞒不下去了,丝毫不讲义气的便供出了孟海。
义气又不能当饭吃,而且他和孟海才认识仅仅半天的时间,情谊还没那么深厚呢。
赵宣躬着腰,跪着说道:“是孟海,北城瀚海学堂的夫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