拿尔齐浑身伤痕累累,但仍单膝跪地,用着太启朝的礼节,向那人郑重一拜。
那人连忙小步上前扶起了拿尔齐,满眼都是被拿尔齐的英雄气概所折服的模样:“从前母亲总跟我说,草原人皆是光明磊落的英雄好汉,我今天总算见识到了!那个蒙面人,是这个地方常有的江洋大盗,想必是听到你们口音有异,故过来偷袭。你是不是官引也被抢走了?”
拿尔齐摸了摸自己怀里,发现确实准备的所有的东西都被那强盗顺走了:“正是。”
“那你们可要继续待在城里?”
那尔齐摇了摇头,“我必须得出城。”
他虽自信文武双全,但也不是个野蛮莽夫。随便一个江洋大盗,就能让身边最勇猛的跟随一命呜呼,太启果真比他想象中要厉害得多。
他不能再以身冒险,独自去闯全是千机影的地方。
只能先回了阿库尔,再行安排。
救命恩人咬了咬牙:“我今日就当送佛送到西了,我知道一条小路,不从城楼走,送你出去。”
拿尔齐惊喜万分:“万分感谢!”
那人只想带着他走,但是拿尔齐却坚持要背上属下:“我要将他的尸身带回草原,带给他的阿妈!”
那人略顿了顿,眼中有些不可思议。但可能也被拿尔齐所为震撼到了,还帮忙去给他找了点草药,止住了血,也不再多说什么。
两个人一前一后,顺着那条羊肠小道,还真的很快便通到了城外。
拿尔齐不免松了口气。
和救命恩人分别时,那人看着一望无际的荒草原,却突然问道:“若你回了草原,能否帮我找,找一个人?”
“谁?”
那人支吾道:“我母亲,她很早就回了草原,说草原才是她的家,唉……其实找不到也没什么的,反正已经很多年了……”
那人,又看向了那片荒野,眼神中明明有着些极为复杂的东西。
拿尔齐看出了这人话中对草原的神往,立刻邀请他一起入草原,并许偌一定帮他寻到母亲。
那人明明是很想来的,却还是找了个借口,说:“好吧,你伤得也厉害,我就当送你回去了。等到了,我便回来。”
南人当真是心口不一的怪人,拿尔齐心里不免觉得有几分好笑。
他豪爽笑道:“好!恩人请!”
此刻拿尔齐还不知道,南人确实心口不一,但更擅长伪装骗人。
若隋冬在场,必能看出,哎,这小瘦子不就是我军营里面的那个草原通吗?
。
焦府内,景荣养伤生活已经开始了。玉成开始了接管、照顾了她身边一切,衣食、药物、甚至闲暇时候的话本娱乐,都源源不断送来,她再也无需为钱多钱少而担忧;玉成本人也开始每天都待在这里,议事都直接挪到了最北侧的一间屋子中。那些人出入、来往也直接从后门走,半分不会打扰到她。
她能起身后,便开始了先在床上躺、再去小院子里躺的生活。
玉成办完事情后,便会来找她,有时候给她喂喂水、摸摸她脸,有时候两个人便拥在同一个躺椅上闲聊。
虽然玉成身后从不跟人,但是以她的耳力也能听到,门外的明卫、屋顶上、树丛中隐藏的暗卫,不知道有多少,确保了这间宅子的绝对安全。
有时候,她躺在玉成的怀里的时候也会想,不如就这样吧,让她的伤永远不要好吧,让她多过几天这样舒适的日子吧。
然而那个念头不过是转瞬一逝。
“灵汐。”她躺在躺椅上,轻唤那个侍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