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人还在瞧着那悬挂在大门右侧的小木牌子,丰神俊朗的一张脸笑了起来:“景景的字,当真令人不敢恭维……”
还好、还好,景荣心底偷偷松了口气,幸好他未起疑。
她翘了翘嘴,将一个被宠爱的女子扮演得活灵活现:“论书法自然是比不上玉公子的。”
“哦,那论什么比得上玉公子呢?”玉成饶有兴致问道。
“自然是被宠爱的度了。”景荣说了一句非常绕口的话,说完还觉得有点恶心,“景景什么都比不上玉公子,唯有一点,胜过公子,那就是公子宠我,远胜于公子宠自己。”
玉成脸上的笑意微滞了一会,随后又扬起了嘴角,只是那笑容里,莫名让人觉得有点干巴巴的。
大意了,用过劲了。
景荣心里默念着,不自觉露出了一个后悔的表情。
却不知道这点表情转换,全部被玉成看在了眼里。
他这才真正开怀大笑:“景景当真令人佩服。说瞎话的功夫令人佩服,变脸的功夫也是。”
“你总是笑话我!”
这次是真的翘起了嘴,景荣又娇又恼。
“若你能再细想想你刚刚那句话,恐怕你自己也会笑话你自己。”
景荣自然死鸭子嘴硬:“……谁说的……”
两个人就这么站在门前,就这么无聊的话题又聊了好久。
当晚,夜深无人处,书房内,静到只能听见玉成一人的声音:
“让飞鸟阁彻查景荣和其母,水洲、北固两地都要查的仔细,一定要弄清楚她为何随母姓。”
“西南王回京述职结束,已于前日归了西南,在京时未与两位皇子、朝中大臣有过任何接触。”
“飞鸟阁已经探的准确消息,三方联盟时,大将军隋林并不知晓。但前几日皇后特招隋林进宫,说是母亲祭日想念兄长,隋林出来后脸色苍白但不见伤心,推断是当天知道了三方联盟计划,目前暂无任何异动。”
“飞鸟阁目前一切正常,神鸽受伤只是乡野村人用补鸽器扑的。”
“江南水患,赈灾物已经发了下来,主公亲自去了江南巡视,州府不敢中饱私囊。”
“三公主在京中失踪多日,皇上派出全部御林军,挨家挨户搜查着。”
清晨,听着庆叔种种汇报的玉成,此刻终于抬起了头。
这老管家立马注意到了,继续补充道:“三公主是求贵妃给的出宫阀子,说是十五想上街看看灯会,未料当天未归,徐贵妃害怕皇上生气不敢禀报。等到第三天,皇后发现了,这才震动宫里。皇上发了好大的火,徐贵妃被关了禁闭,皇后已经病倒在床了。”
“千机影有消息吗?”
老管家摇摇头:“千机影一向巡逻在皇城附近,未注意到偷偷出门的三公主,飞鸟阁猜测是否是两位贵妃下的手,仍在搜集贵妃身边的消息,毕竟皇后倒了,中宫易主才有可能。”
“不可能,三公主不涉及皇位之争,又是独女,真要出事了,只会让皇上更加无法开口另立皇后。”
这样的失踪,让玉成想到了一个人,他心里突然冒出了一丝不太好的预感。
他问道:“我和景荣的事情,传回水洲了吗?”
老管家思索了片刻,如实答道:“主公和夫人知道,但必定守口如瓶;今上不知,但是北固的知府曾是二皇子手下的人,二皇子知道的可能性极高。怎么,公子是担心?”
“藏锋,”玉成唤了影卫出来,“你们看的那些信件里,是否有三公主的?”
每天慕名给他写信的人实在太多了。
很多时候,他的一些信件,都会让影卫来过一遍,有些他从未看过。
藏锋点点头:“有的,公子,自您出水洲后,两日一封,从未断过。”
老管家瞪大了眼睛,意识到了问题的严重性:“这……”
玉成沉沉开了口:“庆叔,水洲到北固的必经之路,务必带千机影去细细搜查一遍。若公主真的是自己跑出了宫,为了来寻我,哪怕是让她死在了路上,也不能让她到了北固。”
“属下明白!”
老管家立刻甩了甩衣袍、带着一群人干练地出了门。
可惜那封密信来晚了两天,三公主,此时,已经到了北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