昔者大禹治水,功垂千古。今朝朕当承先贤之志,开万世之太平。
今朕告黎明苍生,无贫富贵贱,共依此业之中,共御之以难。但同心戮力,迎卒之胜!
此非数载之功,十年、二十年,至后数十年无绝。
然何患其难,终为胜矣。
数十载之功,必永垂青史。吾辈勉与以身,华夏之宁昌,壮执皆为永碑。”
文章并不长,刑姓汉子很快就已经看完了。
可当他抬起头来之时,已经是泪流满面。
高大的身子止不住的战栗,竟是缓缓跪倒在地,一手攥紧了报纸,仰天长啸。
“朝廷没忘了我们!陛下没忘了我们!爹娘!你们看到了吗?”
街边人们被他这一嗓子给吓了一跳,有些莫名其妙看了过来。
这时,从旁边跑来了几个人来将他扶起,其中一人关切道:“宗安,你没事吧。”
刑宗安已经哭到不能自已,抹着眼泪道:“无事……无事……我只是……太激动了……”
搀扶着他那人一看他手中报纸,神情激动的道:“宗安,你看到了吗,陛下要治理黄患了。”
“我看到了,我都看到了”,刑宗安又望着手中报纸,泣不成声。
“我邢家上下十余口皆丧命于水患,独活我一人,若能再早几年该多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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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余几人听了,也都红了眼圈儿。
他们这几个人,皆是出身两淮的读书人,是前来长安备考明年春闱的。
自打出生起,他们从小到大都不知道历经了多次洪灾,目睹过多少次的人间惨剧。
便如刑宗安这般亲身经历家破人亡者,也不在少数。
多年以来,由于黄河治理之困难,前人皆是束手无策,只能任其泛滥,选择性无视黄患之害。
舆论界的漠视,导致外人根本不了解黄患区百姓的困苦。
甚至咫尺相隔的江南地区,很多人甚至都不知道还有这事。
如今永安帝没有选择无视,而是直面黄患威胁,欲以举国之力治理黄河,这如何不让这些出身两淮的士子们悲喜交加。
哭了一会儿后,刑宗安擦干了眼泪,又低头看了一眼报纸,目中精光大现,一甩袖子便要走。
“你要去哪?”身后众人急忙拉住了他。
“别拉我,我要回家,我要去治理黄患”,刑宗安甩着袖子喊道。
众人一听,更是紧紧的拉住了他。
“你疯了?春闱马上就要到了,以你能耐,考个进士不在话下,你现在回去,十几年寒窗岂不是白读了。”
刑宗安潸然泪下:“我便是考中进士又能如何?家乡父老仍受水患之苦,我岂能安然在长安苟活,现下回去,便是能上大堤扛些沙土也是好的。”
“你别这样……”,几个人也都含着眼泪,苦苦规劝。
正待这时,一辆马车停在了他们面前。
众人正愣神之际,却见车帘掀开了一角,车厢之中一白发老者正笑盈盈的望着他们。
“听你们口音,是两淮人氏?”老者开口问道。
几人见他虽是年长,但神态之间自有一股诗书之气,便知其不是一般人。
连带着刑宗安当即便老实了下来,皆恭恭敬敬的躬身一礼:“回老先生话,正是。”
刑宗安听着老者口音也带着一股家乡味道,便小心问道:“敢问老先生……也是两淮人?但请示下尊姓大名。”
老者笑着捋了把胡子:“鄙人姓简,名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