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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17 章(第1页)

“臣为大周鞠躬尽瘁。”赵德炀站起身来,朝坐在远处的姜肆拱手行礼,一番誓言说的是慷慨激昂,真情流露。姜肆不免另看了赵德炀几眼,赵德炀偏爱文人装束,在大周求学时也多以长褂长袍为主,这次也是墨绿云团锦印花长衫配黑鹿皮掐金丝镶宝细腰带,剑眉星目,多是常年练武带出来的凌冽,鼻头偏大却也不形象整体的五官端正,反而给这张脸的主人添了几分不怒自威。

“好一个鞠躬尽瘁,孤替大周敬你。”姜肆眼神流动,还是举起之前的三足酒杯,但并无起身之意,伸手了做示意,也没有多喝几口酒。赵德炀见姜肆目中无人,也不敢多做放肆,身体微微弯曲,将手边的酒一饮而尽,比姜肆多了几分豪爽,底下不少看不下去姜肆惺惺作态的官员都对如此大方的赵世子夸赞起来,大多是什么真性情,豪爽,直率之类的话语,姜肆不置可否,那些人他面熟,大多是信王一派,姜肆向信王那边看去,忽然发现一个在他身后熟悉的身影,仿佛那日在骆尾岭见过,和阮青在一起的那个男人,当时她还要往那个男人的方向跑。。。他们之前就认识吗?那这此的事情也是他从中帮助阮青?

“殿下,臣弟也敬您一杯,刚到蓟州城,有些事情不太熟悉,多亏殿下照拂。”信王见姜肆的眼神时不时向这边瞟,一副若有所思的样子,知道他这个哥哥有点沉不住气,刚坐上太子之位就用眼神示意要向他行礼问好,便率先站起身来开口,话里话外都是讽刺姜肆对他的偏爱。

姜肆面色自若,信王怎么想都是他的问题,最重要的是周都那位病榻上那个怎么想,他也不把信王的嘲讽当回事,嘴唇浅浅一笑,把酒杯举了起来,沉声道:“不敢,孤还要依仗着各位弟弟们。”

信王与九皇子不约而同地看了对方一眼,没有多做言语,互相向姜肆举杯,脸色都不算特别好,但也不会多表现出来,手上的力气暗暗加紧了几分。

“殿下英明神武,臣也同离国敬殿下一杯。”离云洵在一片寂静中起身,鲜红色织金云锻长褙子配上霞色交领衫,更衬得少年郎红衣似火,微风轻轻吹起他的衣边,灵动之外更添一些活泼,在这些心怀城府的官员世子中显得格格不入。

“离国竟连使臣都如此风采,便让我想起之前在书院见离世子时,也是如此风姿卓越。”姜肆一番话滴水不漏,只觉得是对离云洵的一番恭维罢了,但后面又提到了世子,让周围的大臣窃窃私语起来,赵国进军离都之后,将离国人几乎屠戮殆尽,只剩离国世子一人以及其他旧臣败走东阳,现在太子突然起了个世子的话头,倒叫人摸不清他的意思。

离云洵听到离国世子这个名号,眼神瞬间一怔,随后慢慢低沉下来,面色也变得有点忧怨,虽然不能够明白姜肆为什么突然提到离国世子,但还是恭敬地举起酒杯,回敬道:“殿下还记得世子,便是世子莫大的荣幸。”

“离国有此世子,也是大周的荣幸。”姜肆不咸不淡地把话又推了过去,好让人捉摸不透他的用意,这几个月他对掌权者的话术有了更深的几分认识,把话提起来又推过去,弄得底下的几个官员大臣一头雾水,也不知道姜肆与这离国世子有什么关系,还是只是旁敲侧击赵国的野蛮行径。

“离国与大周一衣带水,如此关系亲密,真叫人深感欣慰。”一个魁梧的赵国壮士出来向姜肆出来行礼,捧着一个婴儿头颅大小的青铜酒樽,袒露着半面肩膀,声音有些粗糙沙哑,应是十多年喝酒的缘故,面色却颇带一种玩味之意,让人不免多想几分。

“都说赵国人直言直语,看来也不是都如传闻所说啊。”离云洵后面的谋臣站了出来,一身黑色长衫飘逸灵动,一席话语说的赵国人是想要反驳也哑口无言,倒是那个说话的汉子几次三番想要站起来反驳,都被赵德炀挡掉了。

“离国不与人为诚,让我们也很难办啊。”赵德炀主动站了起来,眼神扫视全场后停在了姜肆的身上,继续道:“殿下,离国本欲与赵国结秦晋之好,但离国人背信弃义,竟让宗室女的代替离国公主嫁进王室,扰乱我赵国血统,其心不为天地所容。”赵德炀一番言语说的是情真意切,句句直指离国与离国公主为逃避联姻之事大行替婚之举,赵国无可奈何才举兵逼宫。

此言一出,底下的大臣又开始窃窃私语起来,连殿上的信王和九皇子听闻这话也是神色一变,联姻找宗室女替嫁,扰乱赵国血脉这事是小,但离国逃避联姻之事背信弃义,为正人君子所不齿,更与平时好雅风的离国形象大相径庭,赵德炀这一招不可谓不阴险,离云彻早就已经死在赵德炀刀下,是死是活也早已成为离都的一片尘土,到底是离国尊贵的公主还是宗室女,只凭他一张嘴就能搬弄是非。

“荒唐,公主是我离国皇室血脉,是你亲手杀了她!”离云洵听到赵德炀空口白牙在此胡诌,本就是年轻气盛的少年就更沉不住气,哪怕一些言臣极力禁止离云洵表态,但赵德炀此人真是极其阴险狡诈,亲手杀害了他姐姐不说,还要搬弄是非说离国找宗室女替嫁,在大周的地盘倒打一耙,他实在是气不过,一张脸涨得通红。

“使臣是离国臣子,自然是为公主着想。”赵国的谋士见自家势大,说话都变得有底气起来,知道离云洵对自家公主感情深厚,他说的话自然也不能算数,不禁沾沾自喜,离国本就弱小无助,在这么一助推,东阳以东也是手到擒来。

“殿下,臣自幼年时便与公主相识,公主遭此劫难臣本就心怀愧疚,如此激动也全是有些小人公然诋毁,望殿下做主,还离国一个清白。”离云洵将话头又递给姜肆,眼神包含热情诚恳,与其这样继续与赵国人僵持下去,不如把权力交给姜肆,虽然不知道大周到底是怎么想法,他心里有恨,像这样任人宰割的日子,他再也不想体会一次了,离国需要变得更加强大,变得能够让他的姐姐,他的家人,他的百姓安稳地生活下去。

姜肆眼神微动,离赵两国之争他没有那么了解,他那时刚刚卷入到太子之争,还有很多事情没有掌握,只知道离赵两国联姻他那个病榻上的父皇一口老血磕了出来,指着身旁的大臣们叫骂着一群废物,姜肆刚到门口,就看到一只破碎的天青色药碗在他的脚边,几个碎片上还残留着一些药渍,幽幽的倒映出他的面容,一双空洞的眼睛不知道在看向什么地方,残存的肢体就像木偶一样呆呆地等待指令,华丽繁复的宫装一层又一层套在姜肆的身上,仿佛一层又一层的雕花壳子。

姜肆把眼光投向那个目光灼灼的少年,拥有如此深仇大恨的他,却有着与他截然不同的眼神,那种名叫生命与活力的东西似乎在他眼底绽放,姜肆想要开口,却见底下的太傅意味深长地看着他,姜肆知道这是什么意思,当时那人死后,太傅也是用这种眼光找到他,那夜下着很大的雨,太傅敲响了本该无人问津的四王府大门。

“此事事关重大,且目无对证,还是容后再议。”姜肆思前想后,还是将此事压了下来,不予追究,若是追查到底,离赵两国也定永无宁日。

见姜肆如此放话,离赵两国也不无人再敢言语,默默地吃起眼前的菜,就着满腹的心事将烈酒好菜统统纳入腹中,宴席又回复了刚才的和乐模样。

一席上有不少人向姜肆敬酒,姜肆大部分都回绝了,到了离云洵这里,他到有些不好意思,不知道是不是因为他曾拒绝了他的请求,拒绝了一个少年最诚挚的请求。

“殿下。”离云洵幽幽开口,眼神中带有几丝迷茫,似是有些醉了,也似是有些懵懂,朝姜肆款款走去。

姜肆缓缓往前,却不敢直视离云洵的眼睛,他把酒倒满在自己杯子中,语气稍有低落:“有些事情,我无能为力。”

那日在州牧府,离云洵便将一切事情和盘托出,毕竟这事瞒得了一时,却也瞒不了一世,姜肆那日听闻便觉十分震惊,回想起那日书院校试时碰到的红衣身影,却惨死在赵国的铁蹄之下,不禁感慨万千。

“阿洵能够理解,一夜之间,父母,长兄,姐姐,都离我而去,这些事情,本也不是我能够左右的。”离云洵提到那些亲人,眼睛微微一酸,声音也逐渐哽咽,但他还是强忍住哭意,对姜肆一笑。

姜肆看着这个瘦削的少年,未及弱冠之时,他不过是二哥哥后面的一个小尾巴罢了,那些腌臜肮脏的事,勾心斗角的生活还没有侵蚀到他的生活,他的眼神也本应该如离云洵般明亮动人。

谁叹。。。世事无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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