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如山到底只是个半大孩子,见这小兔子十分可怜,自己刚刚还用灵力打它,心中难免歉疚。
他将那兔子抱起来,想着是不是要救一救。
可他并不会什么治疗的法术,也不曾救治过什么动物,着实不知道该如何是好。
莫如山看了看天色。
大师兄一贯勤勉,这会儿应该已经醒了。
他一定有办法。
思及此,莫如山打起精神,从旁边捡回木桶,去泉水边打了桶水,一只手拎着桶,另一只手抱着兔子,快步折回扶玉峰。
……
晏知月果真已经起身,正坐在院中饮茶。
晨光熹微,他一袭白衣,光风霁月。
脸上没有半分表情,如同不悲不喜的神明一般,压根不属于人间。
而那把赫赫有名的龙渊剑,就被随手放在手边的木桌上,看起来毫不起眼的样子。
莫如山的到来打破了这种清冷。
小少年步伐匆匆,脸上有一缕焦色,但依旧没有忘记先向晏知月行礼。
“大师兄。”
晏知月“嗯”了一声,“何事匆忙?”
莫如山将木桶放到一边,双手捧着那只兔子,递到晏知月眼前,“这兔子似乎受了伤,我刚刚以为是什么危险,先手打了它,让它伤上加伤,看起来快要死了……”
晏知月只一眼,便认出,这就是昨日山门口那只兔子。
只是气息看起来比昨日更加微弱了。
原本它身上似乎是有些灵力的,到这会儿,几乎已经不可见。
晏知月收回视线,抿了口茶,淡淡开口:“不是你的错。它本就命不久矣。”
莫如山一愣,“师兄不能救救它吗?毕竟也是因为我……”
晏知月:“它是兔精,不是普通的野兔。在外本该有自保之力,因为闯入越阳山才会变成这样。无论是有意或无意,一切都是运数罢了。”
“这……难道就看着它断气吗?”
莫如山低头看了看手心,有点迟疑。
谁曾想,那兔子如同能听懂两人说话一般,竟然猛地睁开了眼睛。
它一下从莫如山的手里跳下去,动作有点扭曲,迟缓地往晏知月那边靠,直至来到他的鞋边,又小心翼翼地蹭了一下。
“……”
晏知月素来喜洁,连黑靴都是一尘不染。
那兔子浑身脏得要命,在鞋面上一碰,当即便落下一个印子。和昨日一样。
晏知月几不可见地蹙了蹙眉。
但兔子却极有灵性,似乎感觉到他的不喜,仰头,红红的眼睛怯怯地看了看他,将全身上下唯一干净的脸,贴到那块脏污处,又轻轻地蹭了好几下,像是想要帮他把鞋面给擦干净。
这一连串动作,好似用尽了它全部的力气。
没过多久,兔子再次倒到地上,闭上眼,痛苦地痉挛着。
晏知月垂眸,低嗤一声,“倒是有灵性。”
莫如山:“大师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