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间时间总是消磨过快,直到手机震动起来,她才发现已经快零点,接起电话:“准备撤了?”
“是都撤得差不多了。”社长语气似有无奈,“我才想起你跟温见慕是住校,今晚怎么办?”
靠,宿舍门禁。
谢仃忘了这茬,但姑且还算从容,婉拒了陪聊对象改天联系的请求,叩桌留给他一杯酒,便转身迈入人潮。
她问:“温见慕呢?”
“好像喝醉了?”社长有些费解,“不像啊,但那碟b52全被她干了。”
谢仃:“……”
温见慕那酒量小趴菜,她再清楚不过,无奈地按了按额角,她快步赶回卡座,果然见人正窝在沙发昏昏欲睡。
确认情况可控,谢仃便放了心,到一旁询问社长:“其他人都回去了?”
“放心,都清醒,赶门禁回学校了。你们两个今晚怎么办?”
“找家酒店就行。”谢仃摆手,“你也快回吧,安顿好给你发个信。”
“行,那我先走了啊。”
两人谈话的功夫,服务生收到结款完成的通知,过来收拾卡座。见温见慕似乎睡熟,她犹豫地上前,谁知踢到桌底酒瓶,险些被绊倒。
还没来得及反应,腰侧就落了股力道,稀松朝旁边一带,轻易将她身形稳住。
谢仃常年搬画架,腕力练得不错,搂个小姑娘绰绰有余,她也没在意,扶着人站好,低头轻声:“注意安全。”
她身段高挑,离得近,服务生要微微抬眼才能跟她迎上,忙不迭道谢:“谢……”
话没说完,就见对方竖起食指,轻抵在唇上,垂眸对她笑了笑。
小姑娘被恍了神,脸居然毫无道理地发起烫,嗫嚅着挪开视线,听话闭上了嘴。
“麻烦你稍后再来。”谢仃道,“我想和我朋友聊聊。”
低柔嗓音落在耳畔,蛊惑人心似的,服务生连忙点头,依言暂时离开此处。
谢仃这才撇去散落酒瓶,松散坐在沙发,拎了拎温见慕:“喝晕了?”
嗅到熟悉的玫瑰冷香,温见慕眼都没睁,就自发性地把脑袋挪过去,吐字模糊:“阿仃。”
小醉鬼一个。谢仃没辙,试探她还有几分清醒:“赶不上门禁了,今晚怎么过夜?”
温见慕唔了声,“让我哥来接。”
谢仃:“……”行,这是醉透了。
拿出手机,她干脆利落地打开浏览器,从搜索栏输入「傅徐行」,一跃而出的就是近日的科技峰会。
将照片放大,怼到醉鬼跟前,谢仃问:“一千二百公里,你让他来接?”
温见慕盯着图中的男人,沉默少顷,怏怏垂下脑袋。
原本还想问两人究竟发生了什么,看这样也问不出结果,谢仃将手机熄屏,蹙眉:“你看上谁不好,偏偏是傅徐行。”
“他是我哥。”温见慕喃喃,又莫名道歉,“……我错了。”
没懂这道歉是对谁,谢仃先哄了再说:“行,但你哥救不了场,我也没带身份证,你在北城有房没?”
“温崇明连信托基金都只给我弟,我哪有房。”温见慕更委屈了,“只能住我小叔的。”
谢仃微一顿住。
“对,我行李还在客房呢。”温见慕仿佛发现新道路,稍微坐正了些,“住校前我一直住那儿。”
靛蓝光影错落,谢仃靠在沙发椅背,眉眼浸在暗色里,半影半光的晦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