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那些被赏银蒙蔽了心智的士兵们,却仿若一群疯狂追逐猎物的恶犬,紧咬不放。他们似乎完全丧失了理智,对这笔微不足道的钱财趋之若鹜,不遗余力地追赶着薛映。“妈的,区区二十两银子,就让这群守备军变成了疯狗。”薛映忍不住低声咒骂,愤愤不平地抱怨道。话音未落,他猛地转身拐进了街角,试图借助地形优势摆脱追兵。然而,下一刻他便愣住了,原本就狭窄无比的街道此刻竟然并排停放着两辆马车,车顶上摆放着几只巨大的红木箱子,显得格外引人注目。而在两辆马车的正前方,站着的赫然就是之前在地底溶洞中被自己救过的桑鸣和沈进!六目相对,三人俱是一愣,紧接着桑鸣和沈进的目光便看向了薛映背上的计都折罗。“你们这是”终于回过神来的桑鸣率先开了口,但话刚说了一半就被打断了。此时此刻的薛映哪还有时间回答他的问题,当即撂下一句:"待会儿要是有人问起,麻烦桑掌柜和沈队长帮忙遮掩一下,就说从来没见过我们俩。"话音未落,他将身上的计都折罗紧了紧,便要转身离去,可谁知道,他才迈出一步,就被桑鸣给叫住了。“两位兄弟且慢,沈进,快点过去把木箱打开,先让两位兄弟躲进去再说。"一边说着,桑鸣一边挥手示意。沈进也不敢耽搁,立刻身形一闪,朝着后面快速奔去,眨眼间便来到了马车旁边,打开了其中一只木箱。薛映转过身来,诧异的看了桑鸣和沈进一眼,随即便毫不迟疑的奔向了木箱。方才那电光火石的瞬间,薛映也曾犹疑,但眼下这是唯一可以逃脱守备军追杀的机会,无论如何他都不能放过。“快,都别杵这了,赶紧将前方地面上的血渍清理干净。”在伴随着桑鸣急切的催促声,沈进迅速合拢了木箱盖子。只是两人才刚刚藏好,街道的拐角处便传来了守备军士兵的呼喝,沈进见状急忙拾起薛映遗落在地上的镰刀,猛一挥手。只见那镰刀犹如闪电般在空中划出一道优美的弧线,然后稳稳当当地落入了旁边的高墙之内。等到两人完成这些这些动作之后,那帮气势汹汹的守备军士兵已然转过了街角,来到了这条狭窄的街道之上。“你们是什么人?方才有两个燕山贼寇从这里逃了过来,你们可曾见过?”见前方被桑鸣的马车堵住了去路,一个卒长模样的士兵当即怒目圆睁高声喝问起来。面对这突如其来的质问,桑鸣不慌不忙地略微弯了弯腰,然后语气轻柔和缓地回答道:“军爷,我等是长宁郡万金堂的人,方才那两名贼寇没有从此处经过,可能也是担心我们人多势众,将他们擒下领赏。”只见桑鸣面沉似水,镇定自若,其言辞更是无懈可击,既不得罪这些守备军的士兵,又给自己留足了后路。“那他们逃去了何处?”那名士兵显然并不满意这个答案,继续追问道。“刚才虽然只是匆忙一瞥,但我还是抓到了他们仓惶奔逃的身影,那个方向。”桑鸣向着街道上一个小小的岔口指了指。“走,快,立刻随我去追,别让他们逃了。”这名卒长当机立断,转身挥手,准备率领众人顺着桑鸣所指的方向追击敌人。桑鸣和沈进也相互对视了一眼,暗暗松了口气,却不想突然横生枝节。只听一道冷冽的声音从士兵的身后骤然响起:“放屁,你敢骗老子,我们沿着地上的血渍一路追到这里,眼看着就要抓住目标,却突然失去了他们的踪迹,若不是你们救了那两个燕山贼寇,还能是谁?”“旅帅!”“旅帅!”随着这声怒吼传来,周围的士兵们纷纷面露惧色,迅速向后退开,同时恭敬地让出一条通道,并压低声音向这位发话人问好。桑鸣心头猛然一跳,但他却丝毫不慌,反而直起了身子,一脸平静的看着那个越众而出的汉子。“万金堂?长宁郡的?”那名旅帅开口发问,只是他眉宇之间带着几分阴冷,仿佛一只随时择人而噬的凶兽一般。“是!”桑鸣微微拱了拱手,平静的回答道。见桑鸣如此不卑不亢,那名旅帅的脸色瞬间阴沉了下来。“既然是长宁郡的,跑到我们龙城来做什么?”这一次的声音里很明显带上了几分寒意。“奉家主之命,前来重振北地郡分号。”桑鸣依旧镇定的回答道。“一派胡言,我看你分明就是燕山贼寇,来人,拿下他们。”桑鸣话音才落,那名旅帅便瞬间暴怒,只见他一声令下,士兵们纷纷举起了手中的兵器。而跟随在桑鸣身后的沈进等人也一脸紧张的抽出了随身携带的刀剑。仅仅一瞬间,这狭窄的街道上便已是剑拔弩张。只是尽管如此,桑鸣依旧镇定,他先是制止了沈进等人,随后高声喊道:“大人为何不问问我等此行去往何处?”见桑鸣面对守备军的兵锋依旧如此镇定,那名旅帅的脸色也是不自觉的变了变。方才他之所以要刁难桑鸣,一是薛映二人确实是在此处失掉的踪迹,二是桑鸣方才的态度丝毫没有把他放在眼里。这让本就郁郁不得志的他,心中怒意顿起。但此刻双方之间一触即发,桑鸣的态度却让他不得不慎重考虑,难道他之所以如此嚣张,是因为其背后有什么依仗不成?“打开箱子,我们检查过之后,自会放你们离去。”那名旅帅稍稍沉默之后,终究还是选择稍稍退了一步。“我们此行是前往城守府,这四口箱子,从装上车的那一刻起,便已经属于城守徐靖徐大人、主簿刘善刘大人、城尉张茂张大人、从事周温周大人,不知您是想搜查哪一位大人的箱子?”桑鸣微微侧过身子,将四口红木箱子暴露在了士兵们的眼前。:()死字旗下:一个囚徒的逆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