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驿馆虽大,但前后段都有小茶棚,所以也不是太赶着来此。
没多时,饭菜和茶水上桌,白暮秋动筷子吃饭。
“砰——”
“哎呀,你小心点,又碎碗,你要将月钱都抵扣干净啊!”
白暮秋吃着饭,就瞧见刚才的小二正在帮一个弯腰驼背的老妪捡拾碎掉的瓷碗,虽然嘴上责怪,却还是搭把手在帮忙。
他看了眼,这个小二是个眉目喜庆和善的,那老妇人的手臂似乎有伤,有些控制不住的颤抖。
“快收拾了去,别让掌柜的瞧见,不然可没你好果子吃!”
小二本想搀扶她去后院,但门外突然传来马鸣声。
“你慢点回去,我去接待客人了。”
小二立马往门口跑去,做他这种营生的,就是看眼力见,可不能怠慢了客人。
白暮秋嚼着饭看那老妪颤巍巍的用衣摆兜着瓷碗碎片,一直没说话。
许是白暮秋的目光太直白,那老妪感觉到,回头看向他。
那老妪看清白暮秋的模样时,微微一愣,继而笑了起来。
白暮秋一头雾水的看着这戴着半拉围巾的老妪。
“白老板。”
她的声音有些沙哑,但听起来不像是四五十岁的声音,倒像是二三十岁。
“你,认识我?”
那老妪颤巍巍的走到白暮秋对面,一双明亮的眸子熠熠生辉,即使脸上沟壑纵横,笑容却极为灿烂。
白暮秋见此微微怔愣,很久远的记忆突然出现,他惊诧的瞪大了眼睛。
“鱼粱!你是鱼粱!”
“好久不见,白老板。”
“好久……不见,你……你怎么?”
白暮秋知道兵变,知道公主名分被废除,可是他以为该是被优待才对,毕竟她与皇帝也有血缘关系,完全没想到,会有今天这一幕。
白暮秋立刻放下筷子,扶着她坐下,顺便抬手搭脉给她诊断。
皮肉伤,积劳成疾,元气大损,以及很多暗疾,这身子可谓是残破不堪。
鱼粱看白暮秋心疼惊讶的模样,不仅没有悲伤,反而开口安慰他。
“白老板,往事已过,不必忧伤。”
“可,你,就算重新……你不也是……怎么会在这里,你这又是吃了什么苦头?”
鱼粱淡淡笑着,“因为我做了错的选择,不过,他也未必是对的。”
她顿了顿,看了眼招呼完新客人正惊讶担忧看她的小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