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侧又有一间西房,家败人亡,家事大凶。
两根梁木都有一小节露在房檐外面,损钱财,祸事不断。
东房南接“青龙披头”,对长男不利。
南房是过头屋,伤及少年,年年不顺。
简直就是把所有凶宅的样式都堆在一起了,阎王爷看到了都得流泪,真不知道当初这房子是怎么见得。
如今看来,这房子不该住人,倒像是特地安排好的。
宴屿眠收回视线,把窗户关紧,否则风会影响她的感知。
她左手拿着布娃娃,右手持刀,朝着正厅深处前行。
绕过屏风,空间更为宽敞,宴屿眠一回眸,只见一道蓝色虚影幽幽地迎面出现。
对方面容隐藏在浓雾之中,露出的双手惨白,脚步虚浮,如同被吊着脖颈飘忽而来。
阴风阵阵,吹得古旧门扉致嘎作响,让宴屿眠脖颈处一片冰凉。
她一步步走近,蓝衣虚影同样上前,直到两人相距不到三尺,宴屿眠才停下。
面前是一面镜子。
她回头,同样在身后也看到了相同的身影。
这间房的四壁都装有镜子,才让空间显得如此宽敞。
但如果是镜子的话,为什么身后那道人影,却是直直地面对着她呢?
宴屿眠环视一周,不光是身前和身后,左右两边也各有一道身影,全都面对着她,悄无声息地她包围。
突然,四道身影向前一步。
她们离宴屿眠更近了,可面容仍旧隐匿在黑雾当中。
宴屿眠在其中感受到了熟悉的气息。
前方人影的脚下突然出现一抹鲜红,淅淅沥沥的血顺着她的小腿流下,似乎还连带着某些粘稠之物。
婴儿撕心裂肺的哭声响起,刺激着紧绷的神经,人影痛苦的捂住小腹,可血仍越流越凶。
随着哭声愈演愈烈,一根扭曲的脐带从裙底掉落出来,脐带另一头犹如具有生命,朝着后方黑暗蔓延。
啼哭戛然而止。
小山般的肉团从黑雾中浮现而出,缓慢爬行到了人影身后,它不规则表面上生满了肉瘤,不断蠕动着发出黏腻声响,
一根脐带连在肉瘤嘴巴的位置,它靠在人影身后,如同婴孩依偎着母亲。
满屋都是血腥味道。
宴屿眠直接转过身。
在她背后的那道身影在畸胎出现之时,已经悄然移动到了她身后不到一尺的地方。
黑雾下的脖颈上布满狰狞的勒痕,甚至都能透过磨烂的血肉,看到森白的喉骨。
宴屿眠抬手就是一刀。
人头咕噜噜地滚落,最终撞在了镜面上,停了下来。
黑雾消散,露出那颗头的真面目。
一颗腐烂的苹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