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盛欢跟盛长泽相依为命这件事他知道。
盛长泽固然没有怎么尽到一个当父亲的责任,但是盛欢那会儿还是对盛长泽怀揣着一份血缘根本上的亲近感,所以会时时把盛长泽的事情放在心上,为此东奔西跑。至少时至他们分手,顾沨止都没有听说盛长泽去世的消息。
所以盛长泽是什么时候死的?盛欢又是什么时候活成了这个样子?
是盛长泽的死让盛欢破罐破摔的么?
顾沨止立在地铁站口,仰头看着天。
“顾哥。”平儿喊他。
“记着呢,可达鸭。”顾沨止说。
“我不是说这个啦!”平儿说:“我是想说,你可不可以,帮一下子开心哥哥?”
“帮倒是不难。”顾沨止轻叹一声,“就是你开心哥哥未必肯让我帮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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星澜公寓的入住率不高,多被租赁来搞直播或是开工作室用,买卖频繁,上上下下都没什么烟火气。顾沨止是这里为数不多的住客之一,他目不斜视的穿过空无一人的大厅,乘着光可鉴人的电梯一路向上,看起来全然不介意这里空旷孤寂的氛围。
“叮”
电梯门开,顾沨止迈步出去,恰好撞见一个画着精致妆容的女郎立在走廊的切口处。
“阿沨!可算等到你了!”女郎看见他当即喜形于色,“蹬蹬”的踩着高跟鞋迎面而上,“伯父伯母让我跟你一起回家聚一聚——”
顾沨止面无表情的退回电梯里,“啪”的按下了关门键。
女人的笑脸被迅速并拢的电梯门挡住。
电梯畅通无阻的下降。
顾沨止摸出手机,给通讯录里一个名为“融创房产中介”的人拨去电话。
电话接通,对面的声音听起来热忱非常,“顾先生,您考虑好啦!”
顾沨止:“嗯。”
“那咱就全款交接?”中介说。
顾沨止:“你现在就可以派人来,门没锁,房产证在枕头下面。”
“家具您打算什么时候处理?”中介问。
“随缘送。”顾沨止说。
大概这辈子没遇上过这么爽快又不把钱当回事儿的卖方,中介激动的直拍大腿,“顾先生不愧是做大事的人!”
奉承还没完,另一处电话接进来,来电显示是“许念姿”。
顾沨止眯了眯眼,接通。
“阿沨!为什么有人进你的房子搬东西!”许念姿惊慌失措的对着听筒尖叫,“你人在哪里?”
“许小姐管的会不会太多了?”顾沨止轻嗤一声。
“都两年了!你至于吗!”许念姿说:“伯父伯母好歹是生你养你的人!就算他们曾经未经你的允许替你做过决定,说到底也是为了你好……总不能眼睁睁看着你一个天之骄子去搞同性恋吧!”顿了顿,她放软了声线,撒娇似的埋怨,“而且人家也结结实实等了你两年了……伯母说你玩归玩,总要回归家庭的呀!古时不孝有三,无后为大!”
“大清亡了你不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