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有什么好感慨的?整个社会的人都在卯足了劲,想要变成有钱人,机会和运气都抓住了,就能乘风而上。而且我还就跟你说了,别飘,你永远不知道命运会怎么安排你。”看过繁华坠地吗?上辈子30多岁的自己比现在的自己有钱多了,可是谁能想到?买个彩票结果被人一刀给戳死了。
接下来的路程里两个人没有多说话,他们经常插科打诨,还是头一次坐在一起没有说很多话。心里面其实有很多话想说,可是又觉得不能说出口。
c大已经到了,车子停在停车场,夏文并没有从车上下来,反而降下车窗之后抽了一根烟,开口对陆源说:“如果你是我,在有可能被大舅哥认为搞对立的情况下,你会怎么做选择?”
陆源看出来了,虽然夏文下死了决心要跟自己干,可是现在仍然有些纠结,整个人都是矛盾的。“生意场上只有永远的利益,没有永远的朋友。你只是一座小土堆的时候,高山会俯视你。当你比高山还要高壮的时候,对方就只能仰视你。明白吗?”
“你既然已经做好了决定,就只要想想自己能不能承担起选择的后果,别的一概不用多想。”
“我其实有点害怕。乔薇薇知道这事儿后会不跟我。”
陆源笑了笑,“怕什么,拿爱砸死她。”
夏文:“……”
闻知湘去支教之后,陆源感觉自己的生活突然间就空虚了起来,尤其是不能隔三差五抱着老婆睡觉,晚上偶尔就会失眠。幸好还有一个丑不拉叽的娃娃,放在床上陪着他。虽然无良老板把闻知湘的照片都印的失真了,但是这个娃娃多多少少给了陆源慰藉。
这边虽然忙着手头上的工作,但是还是不忘跟闻知湘联系,了解了解他在支教山区的情况。而了解的情况很不明朗,就像夏文说的那样山上的房子都是又破又旧的,外面下大雨里面下小雨。而且因为是在大山里面,所以昼夜温差比较大,中午的时候很热,早上晚上和傍晚的时候,气温一下子就降下去,稍微来不及加衣,人就容易感冒。
还说上山的路九曲十八弯,坑坑洼洼。好一点的地方就是堆了碎石子,不好的地方,货车的轮胎陷坑里,都不一定能爬出来。别的地方人家开车后备箱里放东放西,闻知湘支教的地方,后备箱里放砖头放木板。就怕轮胎陷坑里面出不来,手上还没有称手的工具。
山区里面的孩子基本上都是留守儿童,爸妈都出去上班挣钱了,爷爷奶奶外公外婆又要忙着做活,经常都是大孩子带小孩子,狗子带襁褓娃崽。
身上穿的衣服也是一言难尽,要说衣服破烂吧,也不破烂,材质不好也算不上,就城市里普普通通的地摊货。可是上面的印迹脏兮兮的,洗也洗不干净。就显得每一件衣服都又脏又乱。
陆源问他上厕所怎么办?闻知湘说刚到的时候不习惯,想上厕所了,扛个锄头出去,现挖现上。陆源听了这话笑得在床上发疯,可是又觉得格外心酸。
那现在呢?
闻知湘说花钱请人搞了化粪池,做了厕所。不过价钱翻了两三倍。毕竟材料从山下面运输过来,人力物力都比较高。
陆源好几次开口都想说回来吧,那种地方真不是你这种人能待的。可是话到嘴边又咽了回去,如果一个人是在成长是在进步,那就不要以为他好的借口反而去阻挠他。
又问他学校修建的怎么样,闻知湘说上面拨下来的款不多,修的磕磕碰碰的,能省则省。工人也不敢多请,都是村子里面自己出劳动力,帮忙搭把手。
距离有多长,思念就有多长。两个人煲电话粥,时间也煲不太长。因为那地方信号不好,电话打着打着对方就听不到了。发消息过去,运气好,当下就能接收到,运气不好可能隔个一天两天才能接收。
时间就这样慢慢过去。可是事情每天都堆的特别多,以至于时间虽慢,人却匆忙。到7月份经济形式大动荡,钢铁价格一路下跌,堪称断崖式。这天陆源戴着安全帽在工地里面巡查,接到电话,彭老板在那边笑的合不拢嘴,一个劲的说要请陆源吃饭。
那天陆源跟他说了不看好未来的钢铁股形势的之后,他回去一晚上没睡着,翻来覆去的想,到底是把手里头的货全部清出去,还是再等一等,后面很有可能是年纪大了,没敢赌,在一个月时间内,宁愿价格稍微低一点,也要把钢铁全部清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