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呼吸交织在一起,热气从口中喷出,狭窄的空间弥漫着缠绵的诱惑。
萧清允将她抱在身前,视线交错,短暂而火热,一股无形的电流在两人之间流淌。他抚住她的腰肢,每一次的接近都让他心灵灼烧。
她的红唇微微张开,忽又腼腆地咬住下唇,脸上泛起一阵潮红。她能感受到他的炯炯目光,牢牢把她定住,这样的注视让她既害羞又兴奋。
窗外不时飘来三两游人的欢声笑语,伴随着车轮的吱呀,刺激着她的感官,使她深陷漩涡难以自拔。
她不知自己何时回来的,只见碧秋细心地给她擦拭身子,旁边是换下的汗涔涔的内衣亵裤。仿佛一下子被人窥见了心事,她抬手遮住眼睛,不好意思看她。
碧秋弯眼一笑,拨开她那只手,故意拖长了声调,“你看奴婢说什么,夫妻床头打架床尾和,这不好了嘛。”
“死妮子,让你取笑我!”江晚吟抡拳作势就要捶她。
“娘娘饶了我,饶了我吧。”碧秋配合着告饶,脸上却笑意不减。
她撇了撇嘴,朝外看了两眼,小声嘟囔道,“那个人呢?”
碧秋自然知道她指的谁,起身将脸盆端走,“殿下说还有折子没处理完,就出去了。”
她点了点头,耳根红红的,凝神望着床角悬挂的金色流苏,和成婚那日一样鲜艳。
萧清允此时正同几名官员商议,摆在他面前的是一道拟好的稿子,几人斟酌片刻,命人誊抄完毕送了回去。
第二日上朝,柱国公赵跃安上了一道折子,联合太尉、都统、右卫上将军、中书令等十余人,弹劾丞相钟楚怀结党营私、打击异己、事君无理、僭越狂悖等数条罪状,请求建元帝严肃惩治,以正朝纲。一时群臣哗然,并不是惊讶这些罪状,而是不敢相信竟然真有人敢弹劾钟楚怀。
建元帝心里多少有些清楚,柱国公所言不假。只是以往自己对钟楚怀多有倚重,朝臣个个明哲保身不愿惹上麻烦。赵跃安这回纠结这么多人上书弹劾,大有不肯罢休之意。
然而他还是想和稀泥,不想让人揪着这个儿子不放。他睨了一眼钟楚怀的脸色,轻描淡写道,“柱国公所奏,朕已知晓。然而此事尚无定论,还须多方查证。”
赵跃安事先做足了准备,也不遑多让,从袖中掏出一叠书证,呈了上去。“陛下,臣等不敢妄言,请陛下过目。”
钟楚怀知道这是萧清允的反击,随即拱手道,“柱国公既言之凿凿,微臣恳请陛下秉公处理。”建元帝方才的态度让他有理由相信,这些罪状扳不倒他,只要他不死,就能卷土重来。
建元帝扫过呈上来的证据,脸色微变,眼中冷光一闪,令人心寒。“朕今日累了,此事明日再议。”
任谁都知道这是缓兵之计,赵跃安也没指望仅凭他们几个就能扳倒受皇帝偏爱的钟楚怀。
他本无意争名夺利,互相倾轧。可上次退婚一事,钟楚怀让他丟足了颜面。他好歹也是堂堂国公、爵位显赫,自己女儿容貌出挑,也不是豁牙露齿,偏就在他这吃了闭门羹。一口恶气,属实憋得郁闷。
故而萧清允来找他的时候,他没有推辞,两人联手的把握总归大些,况且他着实看不惯钟楚怀,一个私生子还这么恣意骄横目中无人。
退朝后,一个同僚凑过来小声道,“国公大人,咱们今天这么弹劾他,万一扳不倒,咱们可就要……”
赵跃安满不在意,坦然直言道,“光凭咱们可能不行,这不还有宫里那位嘛。”
那人意会,不再疑虑,两人出了宫门各自回府。
话说建元帝从金銮殿回到养心殿,正打算歇歇,钟楚怀太不让他省心了,他还要好好想想如何妥善处理这事。门外就有内侍来传,皇后求见。
建元帝皱了皱眉,露出一丝不耐烦,末了还是摆摆手,“让她进来吧。”
皇后进来行了个礼,便等着他开口。
建元帝眉梢一扬,淡淡道,“皇后前来,可是有事?”
“皇上,臣妾正有要事。”皇后顿了顿,继续说道,“臣妾听闻上次慈宁宫的那个嬷嬷,与钟楚怀颇有些渊源,仅她一个宫女必然难以施行如此心计,不知皇上为何不让继续追查?”
“臣妾深居后宫,本不该干预皇上决断。这幕后之人欲置臣妾与皇儿于死地,皇上宽宏大量,不予计较。然而到了臣妾与皇儿头上时,皇上却铁面无私,丝毫不念及情分。臣妾想问问皇上,这是为何?”
“臣妾乃一国之母,皇儿贵为太子,竟抵不过一个旁人。听闻今日朝上有人弹劾钟楚怀,陛下亦是不作表态。如此种种,不唯臣妾心寒,恐天下文臣武将皆有疑虑。”
“后宫本不得干政,臣妾不为朝政,只为能在这宫中存活,斗胆恳请皇上严惩歹人,还臣妾同皇儿一个公道!”
建元帝剑眉紧拧,那双阴鸷的眸子如同嗜血般可怕,从牙缝中咬出几个字来,“那依皇后之见,该当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