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时听从没有经过系统的绘画训练,但她总想画出特别的东西。
在她十七岁那年,她所有的灵感都很淳朴,只来自大自然赋予的嗅觉,来自稀奇
古怪的奇思妙想。
她的生活,是在田野间奔跑,是认识每一株花和草,是奶奶家的破院子,和遥望山外的城市。~
但那个流浪到这里的金发画家告诉她,她画的画总是少一点“灵魂()”。
她必须要有灵魂的震荡,经历过刻骨铭心的事情,她才能真正激活她的艺术,发出她的声音。
但是大山里的少女哪见过什么大事呢?~
唯一的大事≈dash;≈dash;就是她发现山里竟然还有山,是一座有可能喷发的火山。
像是一个巨大的秘密,她想把她画下来。
她想要有灵魂?[(()”“生命”这样高级的内涵。
她想她可以用火山灰来画火山。
后来那一天,金发画家得到消息要去找一个人,离开了他们的村子。
那一天,时听自己一个人爬到了火山坑的脚下,很努力地刨灰,挖晶石,一双手彻底黑乎乎。
很特别呀,她满心欢喜地想,用火山灰画画,还是很少见的。
她充满动力、吭哧吭哧地往下挖了半天。
忽然她的铲子不知道磕到了什么,然后哗啦一下,土层往下坍塌了一大块,石块尖锐地支棱出来。
时没敢继续挖了,她拎着脏兮兮的布袋子,转头回村子。
她那天的心情似乎很不错。
她想她应该也能感受到灵魂的震荡,经历命运的积淀,然后画出不一样的东西。
一切看上去都像是平常的一天。
直到从地里爬出一个血人。
准备地说那不是一个血人,而是一个长得很好看、但非常狼狈的人。
他身上的衣服烧焦了几处,胳膊腿上都有被什么东西帮助但剧烈挣扎的勒痕,割破皮肤流了很多血。
他瞳孔涣散,似乎无法视物,跌跌撞撞地站在那里,已经是强弩之末。
那一刻的祁粲看不见任何人,他的脑子甚至听不见声音。
耳边全是混杂的噪音,尖锐的电极灼痛,雪花一样白屏的大脑,浑身血管痉挛,速快又速慢的痛击。
他已经不相信这个世界,不相信任何人。
甚至不相信自己还能活着回去。
断电一分钟,已经是他能遇见的最大奇迹,他们很快就会追上来。
可那天,落难的少爷遇见了被遗忘在山野间的少女。
“你…是谁?”
“你怎么了啊?”
祁粲瞎着眼睛,凭借本能,跌跌撞撞往前走。
有人跟在他后面,跟了几步,潜意识里察觉到危险,于是放弃了。
可是过了一会,她又跟了上来。
祁粲不知道那是谁,看不清她的样子,听不清她的声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