逆光看去,来人身形明显是一男一女,但身量都很修长。
那名端虚宫男弟子的身量本就极高,却也只比身侧的女子高出半个头颅而已。
他蹙眉,确实是崇阿山端虚宫的道服,白衣翩跹,气质高华,做不得假。
豫丰年皱眉问道:“不知是端虚宫哪两位仙友到了?倒是我们凭津阁招待不周了。”
那名端虚宫的男弟子此时微微向前一步,从门口的逆光阴影下走出,他的脸庞也终于被客栈中诸仙门弟子们看清楚。
一张俊颜如玉,身姿如临风玉树。
他十分有礼的拱手一礼:
“端虚宫清越峰弟子安罗浮,方才情急之下出手,得罪了。”
“啊!竟是端虚宫的安师兄!”
一名三流小仙门的弟子此时认出他的脸,惊喜道:
“安师兄!不知你可还记得在下?两年前我在平湖除祟遇险,您曾出手相助。”
仙门中相熟的弟子,多以“仙友”、“师兄弟”相称,以示亲厚。
安罗浮微怔,他定睛看向他,旋即恍然,他认得他,于是微笑道:
“自然记得,原来是浮光门的季仙友,许久不见。”
那名浮光门的弟子名叫季程晓,他听了这话摸着后脑勺,傻笑道:
“能再遇安师兄,才是我之幸事,上次安师兄有事先行一步,我还未来得及好好道谢。”
安罗浮遇见故人,脸上也带了丝笑意,微微摇头:“只是随手之劳,不值一提。”
二人正在寒暄,却听凭津阁那少年豫丰年冷笑着道:
“如此这般在下便懂了,原来这位安师兄,惯有多管闲事的爱好,那我倒是不觉得意外了。”
这话说得就太过失礼了,不仅安罗浮、季程晓闻言眉头紧蹙,就连季程晓身边追随他的几名浮光门弟子也面带不虞。
他的师兄方鹏连忙再次上前,拉住他,训斥道:
“师弟!不可失礼!怎可在安师兄面前造次?”
豫丰年似笑非笑的看着他,淡笑道:
“我如何造次了?安师兄固然身份贵重,是端虚宫楌桪宫主的亲传弟子,但是我豫丰年也同样是凭津阁阁主的门下。
怎么?端虚宫的弟子便比旁的仙门弟子高贵几分不成?
师兄,你如此长他人之势、灭自己威风,莫不是已经看不上咱们凭津阁,想要另攀别家的高枝不成?”
方鹏一张方脸登时羞恼的通红。
“你!你听听你这说的都是什么混账话?”
“我有说错什么吗?”
豫丰年面上傲慢十足。
“你不过是因自己天赋不如我,在师父面前也不如我更得他老人家的信重体面,便处处以大师兄自居,想要制衡管束于我罢了!
便是你再长袖善舞,精于交际又如何?凭津阁是凭实力说话的地方,师父百年之后亦断不会将阁主之位交付于你。
——你省省吧,收起这幅老好人的样子!我不吃这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