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没过两天,北平那边先送了消息过来。
白宝琳直接去见了宥三太太。
病中的宥三太太还在念叨着三房的事儿,将唐氏和白蓉萱都给恨上了,还说要想办法找到她们的生辰八字,做了小人扎一扎。
见到女儿,宥三太太嘶哑着嗓子问道,“北平那边来消息了吗?”
白宝琳点了点头。
宥三太太又惊又喜,“当真?怎么会这么快?”
白宝琳淡然地说道,“咱们外三房有这么大的脸面吗?人家可不是为了咱们的事儿。北平的毅老太爷初七去世了……”
“啊?”宥三太太顿时傻了眼,“毅老太爷去世了?那谁为咱们出头啊!”
她现在连个指望都没有了。
不等白宝琳反应,她便号啕大哭起来。
一会儿埋怨自己的命不好,丈夫早逝,如今儿子也先一步离去,孙子又被别人带在身边,她活着还有什么意思?一会儿又骂白修唯不孝顺,为了个戏子离家而去,落得这样的下场。一会儿又说三房做事歹毒,也难怪白元裴和白修治会早死……
白宝琳一脸无奈,转身出了门,又对服侍宥三太太的下人道,“母亲这样子胡言乱语,肯定是不行的,你们那边都是贴身伺候的,更要管好自己的嘴,若是传出半个字去,谁也别活了。”
下人们都低着头,闻声齐齐应了声是。
白宝琳这才头痛地离开了。
自此之后,宥三太太的身子便一直不怎么好,人也有些魔魔怔怔的,经常睡到半夜忽然坐起来,翻箱倒柜地找东西。下人们上前询问,她便嘀嘀咕咕地道,“你们把唯哥的棉衣收在哪儿了?眼看着就要入冬了,得找出来晒一晒,要不然到时候穿什么?”
下人们不敢胡说,只能哄了她去睡觉。
等白宝琳来探望她时,宥三太太又拉着她的手问,“你是谁家的姑娘?长得还怪好看的,说亲了没有?”
白宝琳大惊。
母亲竟然连自己也不认识了?
赶忙吩咐人去请大夫,结果查来查去也没个结果,只说让静养着。
直到入了秋,宥三太太的症状才好了一些。白宝琳也收到了三房送来的喜帖——白蓉萱和闵庭柯婚事已定,下个月初十就要下聘了。
一时间上海滩议论纷纷,路上的人全都在说这件事。
而白蓉萱则陪着唐氏去了用来招待唐家人的宅子,从里到外转了一圈,两人都十分满意。
唐氏笑着道,“庭柯这孩子真是有心,更难得的是在意你。只有在意你的人,才会事事为你考虑,以后你可要好好跟他过日子,知道吗?”
白蓉萱红着脸答应了。
吴妈将唐氏叫走,廊下便只剩下了白蓉萱一人。
她缓缓抬头,只觉得艳阳高照,天气无比晴朗。
前世的阴霾终于远去,她也要开始全新的旅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