旁边响起围观众人的窃窃私语。
“哟,这就是三房的萱小姐吗?真真是好样貌,举手投足都是大家作派,可看不出是在外面长大的。”
“那是自然,人家的骨子里流的可是三房的血脉,你们想想白元裴的容貌,再看看她,简直一个模子刻出来的。”
“也不知定了亲没有?”
“呀,你们在人家的丧礼上说这些?”
白蓉萱只当不见。
白玲珑仍旧没有回来,听说去山上报信的二房小厮连她的面也没见到就被撵了出来。白元德气愤不已,干脆放出话去——就当没生这个女儿,以后她生老病死也与白家无关。
白玲珑不为所动。
她这个嫡女不回来,只好由白宝珊带着白宝琼等一众庶女在灵堂里守灵还礼。
白蓉萱正要转身离开,白宝珊却快步上前两步,红着眼睛道,“萱小姐请到内室里喝茶。”
白蓉萱原本是要走的,被她在大庭广众之下这么一说,反而不好走了,只能硬着头皮点了点头。
白宝珊亲自将她带到了偏房。
蔡氏是二房的当家女主人,她这一死,二房顿时乱作一团,从前安分的姨娘都咋呼了起来,下人们也像那没头的苍蝇一般到处乱窜,四周都乱糟糟的。白宝珊尴尬地说道,“母亲走得突然,家里什么都没准备,难免有些手足无措。”
白蓉萱从前也和她打过交道,深知她的性格。既然将自己请来,肯定有所图谋。
白蓉萱开门见山地问道,“你是不是有话要跟我说?”
白宝珊一愣。
从什么时候开始,白蓉萱变得这么有底气了?
没错,就是底气。
那是在庶女身上,永远也不可能找到的东西。
白宝珊的目光往白蓉萱身后的芳姑姑和小圆身上瞟了瞟,那意思再明显不过,要请二人回避,她才好开口。
白蓉萱微微一笑,“没关系,她们都是我的心腹,你有什么话只管说吧。”
她才不会傻到独自一个人面对白宝珊呢。
谁知道二房做的什么打算?
害人之心不可有,防人之心不可无,尤其身在二房,更要打起十二分的精神。毕竟长房落幕之后,如今剩下的便只有二房和三房了。
白宝珊自然清楚白蓉萱的想法,苦笑着道,“其实也不为别的,是关于母亲的……”
母亲……蔡氏?
白蓉萱顿时来了兴致。
白宝珊低声道,“母亲去世的那一晚,我正好在房内伺候。母亲当时心情不好,看什么都不顺眼,连晚饭也没有吃。我原本是要躲出去的,偏偏母亲想起了二哥从前用的一样东西,让我到内室去找出来。我不敢违命,便赶紧去找。结果这个时候哲少爷突然来了,还将屋内的下人都遣了出去。我正犹豫着要不要露面,就听母亲斥责起哲少爷来。说他不懂规矩,穿了龙袍不像太子,即便将名字记在了族谱上,也不过是个外头养的庶子,根本就不入流,永远也不可能跟二哥哥比。”
她口中的二哥哥,指的自然是白修睿了。
白宝珊继续道,“哲少爷听后也不生气,还讥讽母亲,说白修睿再好,如今也已经不在了,二房的将来还是只能靠他。这番话不是在向母亲的心口插刀子吗?母亲顿时大怒,指着哲少爷便骂了起来。只是她正在病中,软弱无力,骂了几句便气喘吁吁,扶着床沿大口喘气。这时哲少爷忽然上前两步,在母亲耳边问了句‘你可知道自己的宝贝儿子究竟是死在了谁的手里’。母亲顿时愣住,目光灼灼地反问他难道知情?哲少爷便点了点头,轻轻说了一个名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