史大太太连忙道,“慢!戚嬷嬷是我身边的人,就算做错了什么事儿,也由不得外人来指手画脚。”
蔡氏不屑地笑道,“外人?我还真不知道自己什么时候成了外人!如今白家的当家人还是白元德吧?我一个明媒正娶的正房太太,管着内宅大小事务,区区一个老奴,还处置不得吗?这话传到外头去,只怕会笑掉旁人的大牙。”说到这里,蔡氏还不忘向闵老夫人请示,“老夫人,您看我说的对不对?”
闵老夫人就没看蔡氏这么顺眼过,闻声立刻道,“这是自然,内宅女主人管教下人,是再正常不过的事。”
两人一唱一和,直接便把事情做了定论。
戚嬷嬷也不是傻子,若自己真落到蔡氏的手里,只怕一个晚上也熬不过去。可怜她一把年纪了,难道最后会落得如此凄惨的下场吗?
她‘扑通’一声跪倒在蔡氏的面前,声音谦卑又恭敬地道,“奴婢刚刚手滑了,真不是对太太不敬,我这就给您换一杯去。”
蔡氏得意地向史大太太望去。
这白家只要一天是二房的天下,她蔡氏就可以在内宅横着走一天。
史大太太满脸怨恨,凌厉的眼神恨不得在蔡氏的身上穿个窟窿出来。
蔡氏却一脸不惧,故意等了一会儿才对戚嬷嬷道,“别忙了,你们长房的东西,还有人敢碰吗?先前二房的贵姨娘去世,不也是吃了你们经手的糕点吗?我今日喝了你们的茶,还有命看到明日早上的太阳吗?”
她话音一落,堂内的宾客都被吓了一跳。
刚刚她们不但喝了茶,还吃了不少糕点干果,该不会有事吧?
史大太太尖声道,“蔡氏,你可不要信口雌黄,这种话也是能随口说的吗?那糕点是从栖子堂出来的,你怎么不说?”
不是要将事情闹大吗?那就闹大好了。她倒要看看,最后谁损失更大。
覆巢之下无完卵,干脆拖着大家一起下水好了。
堂内的宾客你看看我,我看看你,都觉得今天这一趟没有白来,居然能看到白家如此热闹的场面,简直比唱堂会还要热闹。
闵老夫人闻声一句解释的话都没有,脸色平静地看着史大太太。
闵庭柯可没忘了请几位太太来的重要目的。他轻声道,“几位太太可认得眼前的女人吗?”
则大太太已经知道了内幕,几步便走到梅芯身前,仔细端详了几眼,倒吸着凉气道,“不错,就是梅芯。”
恒二太太也看了两眼,虽然没有出声,但眼神却格外的坚定。
只有宥三太太嚷嚷着头疼,从前也没怎么见过梅芯,因此认不出来了。
儿子如今将自己恨上了,宁可住在外面也不回家,宥三太太自己的事都操心不过来,哪有闲心理会别的?今日要不是闵老夫人施压,她才懒得来呢。
戚嬷嬷本想站起,没想到蔡氏一直盯着她呢,见状立刻道,“谁许你起来的?老东西,给我跪着说话,我一会儿还有话问你呢。”
戚嬷嬷果然不敢动了。
蔡氏往梅芯的方向看了一眼。
自从二房当家,蔡氏忙于应付内宅的诸多繁杂之事,又不怎么理会长房的事,因此对长房的下人也并不怎么认得,因此只是觉得眼前的人有些眼熟,至于是梅芯还是菊芯,她也不敢确定。
倒是她身边的贴身妈妈一眼便认了出来,在她耳边悄声道,“可不就是那浪蹄子吗?从前差点儿被二老爷给收了房,您总该记得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