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也就是刘继业实在是兵少,否则说不得他都能倒卷而来,把太原城给夺回去。
然后,李筠就被气得疯了。
他可是老将啊,后唐的时候就是指挥使,资历比赵弘殷都高,现在被一个乳臭未干,还不到三十岁的年轻人这么打,这让他的这一张老脸往哪搁?
那他当然不服啊,非得说自己这是大意了,颜面大失之下几乎已完全失去理智,就要带领全部的近两万昭义军来一场全军出击,要跟刘继业去死磕,赵匡美嘴皮子都说破了,才勉强将他死死地摁在太原。
毕竟北汉刚刚覆灭,那北汉的降卒都还没来得及完成整编呢,整个河东现在都是人心不稳的时候,这李筠大意之下已经败了一阵了,这个时候玩孤注一掷,万一稍有闪失,甚至哪怕是稍有延误,这河东的局面可能都要急转直下,这烤熟了片好了卷在饼里都沾上了酱的鸭子搞不好都飞了。
那就太搞了啊。
再说根本也没有那个必要么。
石守信和高怀德这不是已经都来了么。
“李筠的昭义军,几乎是这天下除禁军和天雄军之外最为精锐的兵马了,难道以李筠的老辣,居然还奈何不得这小小的一个刘继业?他不是败兵之将么?”
高怀德则皱眉道:“太原都破了,刘钧也都已经死了,这刘继业还守着雁门关打什么?他图啥?这仗怎么打得莫名其妙的。”
“对啊,他图啥啊,莫不是他也想自立为王?”
“就凭一个雁门关?这立得是哪门子的王?这不是纯找死么?”
赵匡美也道:“我跟李筠也分析过,雁门关那地方虽然险要,但其实多年以来北汉对契丹是完全不设防的,那地方年久失修,且根本没什么屯兵,刘继业是收拢了北汉的一些残兵溃卒成得军,充其量不过几百骑兵,这些骑兵,可能原本是想干脆跑了去投契丹的,所以,应该是一座孤城,连基本的粮草后勤都没有。”
石守信皱眉道:“这个刘继业……我好像听说过,麟州府杨家的人吧?他若是想当汉奸,直接去辽国就是了,毕竟是刘钧的义子,到了辽国,契丹人怎么也会给他一口饭吃,若是不想,哪怕是看在麟州杨家和府州折家的面子上,咱们也不可能杀了他,他这么干,还往死里得罪李筠,这却是实在让人看不懂了啊。”
赵匡美叹息道:“所以……排除一切的不可能,这刘继业,应该……是想要为北汉尽忠吧。”
“北汉不是都已经亡了么?”
“他这个义字死了,北汉,才算是亡。”
“就是说……鞠躬尽瘁,死而后已?图的就是个陪葬?”
“应该,正是如此。”
“这特么不神经病么!”
“什么话,这叫忠义。”
“忠义?这年头……还有这样的人?”
“我本来也是不信的,但是现在看,可能……还真有这样的人。”
一时间,石守信高怀德赵匡美,都沉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