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颂年松口气,“那就好。”
其他也不知能再说些什么,梁颂年只得嘱咐她几句好好休息之类的官方寒暄,挂断电话。
外面天色暗下来,孟臾受伤的地方在背后,不好在床上躺着,她便用右肩借力窝在窗边的沙发里屈起腿,一时有些怔忡。从小到大,她身边不乏有像梁颂年这样的追求者,她从来没有当真过,没感觉还在其次,主要是怕谢鹤逸生气,他的控制欲比常人高许多倍,她还要在谢园讨生活,自然事事以他的想法为重。
可为什么谢鹤逸身边一直都没有旁人呢?
他的至交好友宁知衍,有几年玩儿得多花啊,各种女伴女友毫不夸张,可以说是一茬茬地换,有段时间出门走到哪里都一堆女生围着捧着,他从不以为耻,反而以红粉堆里的建树洋洋自得,对谁都表现得像是个情种,又看起来像是谁都没放在心上,还是后来华东局的工作性质限制,不允许他继续荒唐,才塌下心来浪子回头的。
而谢鹤逸,外界一直都知道他信佛,不近女色,身份地位摆在这里,轻易没人敢触他霉头,这一条就不知道堵了多少蠢蠢欲动的心思。
孟臾想,大概是因为这些年,她从未见过别的女人出现在谢鹤逸身边,所以才会混淆了对他的感情,又或者是被他病态的控制欲逼疯了,反抗的执念蒙蔽住她的心,令她刻意忽略掉本该早就发现的秘密。
若非这场意外,生死关头,她再无法逃避,可能还做不到正视。
但你爱他又有什么用呢?
以你的处境来看,爱反倒比不爱更可悲。
直到李嫂毕恭毕敬地出声提醒:“孟小姐,先生到楼下了。”
孟臾才收回乱七八糟的思绪,手肘撑着扶手勉强调整了下姿势,“哦,知道了。”
话音刚落,病房门就被人推开了,谢鹤逸走进来,孟臾原本以为自己会像情感博主说得那样,觉得他周身像是蒙着一层千好万好的滤镜,但是没有,什么都没有,与往常相比,没有任何变化。
孟臾自嘲地笑起来,谢鹤逸被她笑得莫名其妙,微微皱眉,不明所以问:“怎么了?”
不待她回答,走近几步继续问:“怎么起来了?伤口还疼吗?”
孟臾摇摇头否认,刚想说不疼,反应几秒后,却说:“疼,很疼的。”
她的言行不一成功让谢鹤逸失笑起来,他抬手将掌心按在她的额头摸摸,低声道:“傻了?伤的是肩膀又不是脑袋。”
孟臾仰着脸,没心没肺地接他的话,半开玩笑的口吻:“伤的要是脑袋,我就死了。”
谢鹤逸像是很忌讳听这个字,脸色瞬间沉下来,他收回手,在她身边落座,孟臾主动凑上去,将下巴搁在他的肩膀上抵着,低下脸轻轻蹭蹭他的肩窝。
她这种自发依赖性明显有些反常,谢鹤逸不可能无所觉,但他似乎没深入细想,只当是她吓到了,他侧过身,双手捧着她的脸固定,轻柔地辗转着反复亲吻她的额面,边温声安慰道:“没事的,陈医生说了,都是外伤,很快就能养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