苗寡妇。
程柠转头就冲许冬梅和另一个名叫杨尧的男知青道:“冬梅姐,杨知青,你们能不能帮我去把苗寡妇请过来,就是请她过来说说话,别吓着她了。”
她让许冬梅过去也是因为许冬梅沉稳比较容易安抚对方的情绪。
两人应下就过去了。
事情急大家跑得也快,很快大队长大队书记二庆伯苗寡妇他们都被叫了来。
此时周熊被绑在地上已经昏迷不醒,有时候还抽搐一下,嘴角吐着血,像是被人打得太重,已经快不行了,
程柠跟他们说了说情况,韩有福生气地骂道:“半夜跑到女同志的房间里想要害人,打死他都算是轻的。”
程柠听了他这话却是心惊肉跳。
她求了大队长和大队书记,请二庆伯赶着牛车去公社,无论如何也要从公社请一个医生过来看看。
“辛苦你了二庆伯,连夜要你去公社,”
程柠跟二庆伯道歉,道,“只是周熊情况不对劲,我想找人过来看看他到底是怎么回事,有公社的医生在,也是好把这事报给公社,有专业医生作证。不过不管怎么样安全最重要,您等天亮点再出发就成。”
大队长和大队书记查看了周熊的情况,虽然觉得周熊多半是喝酒喝多了,但程柠既然要求,就都同意了。
二庆伯就道:“没事,没事,半夜不管是犁地还是赶路,咱们都是常干的事,我这就去。”
“谢谢你了二庆伯。”
二庆伯离开之后大家商量了一下,虽然程柠不乐意,但最后还是把周熊就地安排在了堂屋,还特地给他铺了个地铺,然后再请了一个村民和一个知青守着他。
大家觉得程柠也太仁慈甚至小题大作,但程柠说看周熊的样子分明是来之前就喝酒喝得神志不清了,说不定还吃了什么别的药,这种状况,万一他有个什么三长两短,大家也有个见证。
众人被她说得毛毛的,但小心使得万年船,再加上程柠在村里和厂子里的特殊地位,她叫了,大家也都应了下来。
处理了这一桩一桩的事情,程柠才转身看向站在一边,面色惨白的苗寡妇,道:“苗大姐,不好意思,深夜把你吵了起来。”
苗寡妇摇头再摇头,嘴唇抖了抖,似乎想说什么又不知道该怎么说。
程柠看着她,道:“苗大姐,你别误会,我是觉得这事很蹊跷,所以才叫了你过来想打听一下情况。听说他今天去找过你,那时候他有什么异样吗?有没有喝酒?”
苗寡妇本是一个很坚韧的人,可是看到先前周熊的样子,面对程柠的发问,牙齿还是抖了再抖。
好一会儿她才慢慢道:“他是傍晚的时候过来找我,当时我瞅着他,的确跟平时有些不一样。他拿了二十块钱,”
她顿了顿,再咬牙,眼泪流下来,眼睛通红,道,“他拿了二十块钱,想要给我,他说让我给孩子看病,我家小二,他眼睛有问题,公社的医生说要去大城市里做手术,不然以后他可能再也看不见,他知道我想要给小二做手术,可是二十块钱抵什么用?我不要他的钱,他跟我说,如果他能凑到给我小二手术的钱,问我能不能嫁给他那时候他神情不对,但不像有醉酒的样子,他在我那里吃了饭,但天黑了就走了。”
她全身颤抖,低声道,“我没有想到,我没有想到他说的帮我凑小二手术的钱竟然是跑到程知青这里来偷”
她知道,她说了这些,可能这一辈子都要受到村民的指责了。
可是她的良心让她不能不说。
程柠让韩东塬放开自己,走到苗寡妇面前,伸手抱了抱她,道:“谢谢,没事,这不是你的错,没事的。而且他来我屋子里,未必是想找钱,我的钱当初都投进了厂子里,就算是有钱,他也未必那么容易找到,他在翻我的本子和设计稿,还有记事簿,账簿。”
她安抚了苗寡妇,就转头跟大队长和大队书记道:“周熊虽然名声不太好,说是喜欢搭讪女知青,但这半年来我看他为人处事,其实十分精明,也就是嘴上有些油滑,最多就是暗地里帮人换些东西赚些跑腿的钱,并不会真做些什么。”
“他今天突然跑到我屋子里翻东西,听苗大姐的意思,应该是为了偷钱,或者是跟人有交易,我这里有东西很值钱。但他情况明显不对,撞破了竟然跟疯了一样想要对我不轨,我想可能是有人暗地里给他下了药,再指使他过来,说不定他家里会留下点什么线索,我们能去他家里看看吗?”
众人听了苗寡妇的话都觉得周熊到程柠屋子里是为了偷钱。
因为不少人都认为程柠有钱,还管着韩东塬和厂子的钱。
而喝酒可能是来之前为了壮胆,结果喝多了。
去他家里搜也搜不出什么。
可程柠坚持,发生了这么大事,一个姑娘家差点被人害了,想要查个彻头彻尾也理所当然,更何况她还是程柠,韩奶奶现在还睡在大队长家里呢,大队长和大队书记还是愿意顺着她的。
再说了,周熊家里就他一个人,他那间茅草屋,搜了也就搜了。
让其他人都散了,大队长,大队书记,韩东塬,廖盛还有沈青孙健一起陪着程柠去了周熊家的茅草屋搜了一圈,可惜除了少量的一些散钱,山货还有一些杂七杂八的货物之外并没有什么字据账本什么的留下,不过程柠拿着上次在信托商店买的相机一一拍了照。
“这里应该有人来过了。”
程柠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