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青棠双眼通红,靠在崔氏的怀里一个劲儿地哭,“今日在荇园,所有人都看见了!大姐姐这般不检点,往后我的名声也毁了!”
崔氏心疼地眼眶也红了,望向阮鹤年,“国公爷……”
阮子珩难得跟阮青棠统一了战线,“父亲,阮青黛今日可是当着太子和所有人的面,亲口说她爱慕那个书生,跟太子的婚约就是狗屁,根本不作数。”
“混、账!”
阮鹤年也随手砸碎了桌上的杯盏,怒不可遏地来回踱步,咬牙切齿地重复,“这个混账!”
“发生了这么大的事,我们在国公府怎么一点风声都没听到?”
崔氏问道。
提起此事,阮青棠的眼泪便掉得更厉害,“表哥将这件事压下来了,不许任何人传出去……”
闻言,阮鹤年步伐一顿,虽然怒意未消,但总算舒了口气,“还好,还好太子殿下是个识大体的。”
“父亲,您上次说我给阮氏蒙羞,赏了我一顿家法。今日阮青黛闯了这么大的祸,您可不能厚此薄彼啊。”
阮子珩幸灾乐祸地。
“我当然不会放过她,来人,上家法!”
阮鹤年对外头吼了一句,可吼完才意识到他要惩治的人竟还未回府,“阮青黛呢?”
“大姐姐是跟着那个书生一起离开荇园的……”
阮鹤年更加震怒,“派人去找!不管在哪儿,立刻把她给我押回来!”
“国公爷。”
下人匆匆进来回禀,“送大姑娘的车夫回来了,说,说……”
“说什么?!”
“大姑娘进宫了。”
隐烟堂内倏然一静。
落日西斜,阮青黛一动不动地跪在坤宁宫外,额头上已经沁了些细微的汗珠。
芸袖有些着急地站在一旁,“大姑娘,你这是做什么?快起来吧。皇后娘娘被陛下召去御书房伴驾,还不知道要多久才会回来……”
阮青黛默不吭声。
她原以为,荇园春宴一散,她和晏闻昭的事便会传得满城风雨。可没想到,不仅上京城里没什么动静,坤宁宫也是一无所知……
“皇后娘娘!”
看见皇后的步辇回到坤宁宫,芸袖立刻迎了上去,“娘娘,你可回来了。大姑娘一进宫就在那里跪下了,都快跪了半个时辰了……”
看见阮青黛直挺挺跪着的背影,阮皇后怔了怔,“眉眉,你这是怎么了?”
阮青黛抬头看了阮皇后一眼,却并不起身,反而伏地一拜。
“姑母,青黛犯了大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