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思娴终于承认,傅明予不瞎,他只是自信。
但是梦里的场景没有出现过,傅明予从来不会抱着女儿亲来亲去,他只会在婴儿床边一坐就是个把小时,目不转睛地盯着它看。
阮思娴不知道傅明予到底在看什么,打算跟着他一起探究一下,但往往她觉得没什么好看的时候,也已经在婴儿床边坐了一个小时。
等日子久了,她才看出点感觉来。
眼前这个孩子的每一寸皮肤,每一根毛发,身上流动的血液,都是她和傅明予的。
孩子可能是这世界上最强大的纽扣,将她和傅明予紧紧系在了一起,不论天翻地覆,这个生命的降临都是他们相爱的证明。
然而真正的亲情融合,却是在一点点的相处中生长出来。
孩子降生一个多月后,阮思娴便开始了返岗培训,在日常照料上反而是傅明予做得比较多。
傅明予对女儿并没有过分的亲昵,却在生活方面展现了非凡的耐心和细致,比如给小孩子剪指甲这种事情他从来不让阿姨去做。
有时候她回到家里,看见傅明予抱着孩子坐在院子里拿着奶瓶喂奶,一身笔挺的西装配着这样的动作,那画面奇异又和谐,一度让她觉得不真实。
作为一个父亲,傅明予很称职,但他似乎又有一些恶趣味。
比如老是对着这么一个粉雕玉琢的小女孩叫“广志”。
这当然不是大名,但是他叫得多了,孩子一听到就有反应。
“广志广志广志!你对这两个字是有什么执念吗?”
阮思娴气得不轻,很心疼自己的女儿摊上这么一个小名,“以后她长大了跟别人说‘我叫广志’,同学不会笑话她吗?”
“广志有什么不好?”傅明予死不悔改,“定心则不乱,广志则不隘,爸爸取的这个名字很好。”
阮思娴沉沉地叹了一口气。
广志就广志吧,总比大志好。
但或许是在出生前就被安了这么一个小名,孩子未来的路似乎就被傅明予一不小心说中了。
当然这是后话,目前来看,孩子的性格让阮思娴有些担忧。
孩子已经一岁了,她还没开口说话,别的孩子一般十个月左右就开始叫爸爸妈妈。
阮思娴经常凑在婴儿床面前低声哄她:“宝宝,叫妈妈。”
孩子只眨眨眼睛。
“叫妈咪也行。”
依然没有回应。
阮思娴皱着脸回头看傅明予:“她都不叫人。”
傅明予笑了笑,很自信地走上前,弯腰握着小手手,“广志,叫爸爸。”
他的宝宝盯着他,缓缓张嘴。
傅明予眼里染上笑意,而阮思娴紧紧屏息。
凭什么?!
但她的孩子没有让她失望,虽然张嘴了,但只是打了一个大大的哈切,翻过身闭眼睡了。
全身都写着“睡了勿cue”几个字。
傅明予:“……”
阮思娴乐不可支。
“你笑什么?”
阮思娴没注意到傅明予的眼神变化,笑得栽进沙发里,“我不笑难道要哭吗?”
“哭吗?”傅明予沉吟,“也不是不可以。”
阮思娴的笑戛然而止,僵在嘴边。
“傅明予,这大白天的你做个人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