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雪琴扯了扯衣袖,轻咳了几声,别扭劲还没下去,“哪有什么不可以。”
安宁取出了沈泽秋抄回来的那张纸,胡雪琴接过细读起来。
“这首诗叫做清平调,赞美了古时一位美艳的贵妃,云霞比作衣裳,花比作容貌,贵妃娘娘天姿国色,如天上仙子,又像月光下的神女。”
安宁记下了,谢过了胡雪琴回到了自家铺子里。
庆嫂已经回家将捕鼠夹子取了来,何慧芳觉得老鼠都是从狗洞里偷跑进来的,重点在院墙下放了几个,剩下七八个准备等睡觉前放在灶房门口,院子里,还有楼梯前。
几个泥瓦匠也在院墙上开好了侧门,葡萄架子也搭上了。
安宁和沈泽秋把新装修的铺子里里外外看了一遍,觉得差不多了,唯一美中不足的是,安宁还想订两盏屏风,上回帮杨筱玥梳发时想到的,街面上人来人往,女眷梳头该有物件遮挡才是。
“不过没关系,先用布帘子吧。”安宁道。
何慧芳在旁边搭腔,“能开业了吧?”
“能,都准备妥了。”安宁对她点点头。
何慧芳喜的拍了拍巴掌,终于能开业了,她心头头高兴,“我得去翻翻黄历。”说完了觉得不行,“我还是得去香山寺一趟,找慧能大师给我算才好。”
“行,听娘的。”
吃过了晌午饭,安宁就开始写请柬,纸上涂抹些许香粉,闻起来特别的幽香淡雅,老顾客都会送,邀请她们开业之日过来捧场。
安宁的字迹娟秀,沈泽秋的也一丝不苟,不过他稍微写的慢些,一共三十多份,到天黑前终于写完了,就等明日何慧芳去香山寺问慧能讨个开业日期,他们再填上就万事大吉。
夜色一降临,铺子就关了门,而两个不怀好意的人正躲在不远处往沈家门前张望。
夏夜的风尚有一些燥热,盯梢的矮壮汉子不耐烦的抹了一把额上的汗珠,粗声粗气的说,“要我讲,直接踹开门冲进去就好了,管他三七二十一,呸,谁能拦住咱们哥俩。”
另一个满脸的络腮胡,从街角探出头看沈家门前飘摇的招牌布番,皱起眉低斥刚才那个矮壮的汉子。
“这是镇上,附近都住着人呢!你以为还在山里啊?把衙差招来我们身上的罪九条命都不够用!”
原来这哥俩是流落到桃花镇的土匪,在衙门里是挂了号的,官兵剿匪时他们逃脱了,一路到了桃花镇,在镇上的赌场里厮混时认识了李元,李元酒醉后提起了沈家,知道沈家有钱,家宅广阔,而且家里只有一个男丁。
他们在身边的钱都挥霍完以后,起了打劫的歹心。
“等过了子夜,咱们翻墙进去,动静小些,别被发现了。”络腮胡的那个说。
矮壮的往地上一坐,粗眉一拧,“要是他们醒了呢?”
“那就怪不得我们了。”络腮胡的做了个抹脖子的动作。
……
夜深人静,何慧芳一沾枕头就睡着了,还打起了鼾,睡得特别香甜。
大厢房里头安宁有些睡不着,感觉肚子里的孩子一直在动,她一边摸肚子一边低声道,“你怎么这么调皮呀,娘唱歌给你听好不好?”
“杨柳儿活,抽陀螺,杨柳儿青,放空钟……“
往日沈泽秋睡得都会很沉,打雷下雨都不醒,今儿不知道怎么了,安宁翻了个身,他便醒了,迷迷糊糊攥着安宁的手,呢喃道,“睡不着吗?是不是热?“
说罢拿起床边的蒲扇,侧着身子给安宁扇扇子,凉风一阵一阵拂来,吹在身上可舒服了。
扇了几下,沈泽秋也精神了,揉了揉眼睛,打了个呵欠。
“孩子在肚子里踹我呢,我刚才唱儿歌哄他来着,泽秋哥,我是不是吵到你了?”安宁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