引鸳已经不想再听了。
他松开抱着秋君药的手,转身就想走。
秋君药想拉住他,片刻后不知又想到了什么,到底没有伸手。
三年,说长不长,说短不短,秋君药忽然觉得,既然自己总有一天会大限将至,当初,又何必去撩拨引鸳呢?
他明明知道引鸳是个一根筋的傻子,认定的人和事就不会后悔,如今却说什么希望自己死后,让对方将自己抛诸脑后,这不是摆明了不信任引鸳吗?
引鸳会怎么想他呢?而引鸳究竟会不会像他所说的那样,在自己死后,毅然决然追随他而去?
他还那样年轻,那样貌美,那样聪慧,若是因自己的缘故而死了,那岂非是他秋君药的罪过?
思及此,秋君药不由得方寸大乱。
他坐在椅子上,有些坐立不安,片刻后不知道想到了什么,叫来来福:
“来福。”
“陛下。”
来福一直在秋君药不远处候着,闻言躬身过来:
“陛下有什么吩咐。”
“随朕去御书房。”秋君药说:“朕。。。。。朕要立遗诏。”
“遗诏?”来福闻言,心中一惊,忙跪下道:
“陛下春秋鼎盛,遗诏之事,不如再。。。。。。。”
“朕的身体,朕自己清楚。”
秋君药细细叮嘱道:“遗诏之事,只有你我知晓。等朕死后,交给。。。。。。算了,到时候再说。”
“。。。。。。。。”
来福有些不解,但面上还是听从道:“是。”
秋君药说要离遗诏就立遗诏,一下午就一直在御书房忙活。
因为事关立储这些身后事,所以秋君药需要认真思考,不允许任何人来打扰,引鸳身边的大宫女凝碧来请了几次让秋君药吃午饭都被秋君药忽视了,把引鸳气的不行,以为秋君药存心要和自己冷战,干脆也不等他,自己吃过午饭便上床睡觉了。
因为没有秋君药抱着,他一开始还翻来覆去睡不踏实,两刻钟后,才好不容易睡着。
梦里,他恍恍惚惚之间,好像梦到了一个短头发的秋君药。
梦里的秋君药比现在还要更青涩一点,穿着蓝白色的外袍,露出健壮白皙的手臂,看上去很不检点。他还染着黄色的头发,短短的仅到耳边,带点微微的自然卷,但不明显。
从别人的口中,引鸳好像听到别人喊秋君药叫班长,还勾着秋君药的肩膀,问秋君药要不要去打篮球。
看着别人和秋君药这般亲密,引鸳有些不开心。
他像是着了魔一样走过去,站到了秋君药身边的高中生面前,鼓起脸颊,一副十分生气的模样,说:
“不要脸。”
他道:“勾引别人的夫君,你太坏了。”
但秋君药身边的人似乎没有看到引鸳,也没有听到引鸳的话,直接从引鸳的身体里穿了过去。
引鸳愣了一下,站在原地,看着自己半透明的身体,一时竟然没有出声。
他兀自沉思着,没有看到秋君药像见了鬼似的,转过头来看着引鸳的背影,又看了一眼身边一无所觉的同伴,眯了眯眼,若有所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