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灯!”
只一刹那的光景,迟鸢的面容陡然失色。
细碎的血雾萦绕盘旋,遮盖住她的视线。
是有魔兽偷袭。
殷红而硕大血珠顺着少年纤长的手臂滑落,一颗,两颗,三颗…缓慢汇聚成一道涓涓的小溪。
不过是一个呼吸的瞬间,朦胧地窥见少年腾空跃起,手起刀落。
他斩下那魔兽的首级,面色冷然。
任由那颗丑陋的头颅滚落在地,少年怀里还抱着同门师弟的脑袋,安静在两人之间无声的蔓延。
而后,他缓缓抬脚,踩上了魔兽的头颅。
力度逐渐叠加,粘稠的液体爆开,仿佛能透过屏幕。
迟鸢从未见过那样的然灯,他的眼底压抑着即将到来的一场暴风雨,斩首下手的动作迅速而果决。
如果说,曾经的然灯还保留着作为人性的一份善良与底线,那么现在的他便是彻底尊崇本心,摈弃无用的情感,不再优柔寡断。
大街上空无一人。
哪怕他学着江悬穿起了玄色,迟鸢仍然能看见他的手臂在流血。
哪怕是之前种种历练,然灯也没有受过这种程度的伤,偏偏他还刻意地侧过身。
不知是谁的血飞上了脸颊,模糊了他的神色,她什么看不清。
迟鸢的心一下就揪紧了,“对不起…我现在就回来。”
她开始后悔自己的犹豫,不然根本不会发生这种事情。
“不…去主城,大师兄,他们需要你的帮助。”然灯竭力压抑着翻涌的情绪,他要挂断通讯了。
少年的声音嘶哑地不成样,“你走。”
“我这里有越九青,有君翩翩,还有江师姐,但是大师兄他什么都没有。”
回忆起前世死因不明的大师兄,迟鸢沉默了片刻,终究妥协着应了声,“好,注意安全。”
见她听了进去,然灯松了眉,“嗯,一路顺风。”
看着城墙之下乌泱泱的人头,兵临城下。
江望舒现在冷静的可怕。
她反手发给了谢揽厌一条消息,“你早就知道,是吗?”
半个时辰,刚好是谢揽厌给出的时间极限。
如果江望舒知道后世的一个说法,那她就会明白,现在自己的状态叫:摆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