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笑吟吟地一摊手,“诸位这是什么意思?”
若是从前的谢揽厌,他一定很乐意也很擅长与这样的人打交道。
可今时不同往日。
谢揽厌已经懒得与虚伪之人交谈,他撩起额前一缕长发,蓦地,身影闪动,突进半步。
他抬剑,眼神无波也无澜,“半步之内,我可以要你的命。”
季家长老笑了笑,言谈举止间尽是轻蔑,“就你…你一个——”
一瞬,阴哑的声音戛然而止。
长老瞪着他,眼睛还未曾合拢,暴突的眼珠子几乎要夺眶而出,这副姿态竟是死不瞑目。
谢揽厌勾唇,凉凉一笑,“你以为我不敢?”
他甩了剑上的血珠,动作随意,“即便是让我叛离风鸣宗,也会为宗门讨回公道。”
只要谢揽厌愿意,他甚至可以当场宣布脱离宗门,就算追究责任,风鸣宗也可以保留清白。
风鸣宗是他唯一的底线。
在场的长老们都是人精,他们默契地看着地上死去的同僚尸体,再抬头,谢揽厌正面无表情地锁定着他们。
长老们对视一眼,顿觉不妙,他们合力,纷纷抬臂。
谢揽厌立刻判断出来,这几人都是金丹期后期。
不足为惧。
青年敛眸,正欲出手。
那几人甚至还想着激一激谢揽厌,“不愧是修无情道的,无情无义,杀人不眨眼。”
无情无义?
闻言,谢揽厌小幅度地偏了偏头,眸光越发深沉。
莫名地,众长老施法的灵诀被打断,手背陡然抽痛,袖狍也被削去一大截。
“谁?!”直觉自己被某种危险的东西盯上,宋家长老寒毛直竖,他猛然回头,却听闻远处公鸡打鸣。
天色亮起。
迟鸢的声音从他们背后传来,悠悠地道。“你们也就会拿这个说事了。”
剑气在空中缓慢消散。
迟鸢毫不留情地嗤笑出声,六大家族的人正要张口便骂,却对上了少女身后的视线。
长老们呆了呆。
并不是其他。
迟鸢的背后,是数百、亦或者数千名的弟子。
不知何时,这群来自各个宗门的弟子已经将此地团团包围,水泄不通,再也没有别的人可以出逃。
这一幕出乎意料,谢揽厌冷漠地扫了后知后觉的人一眼,冰凉的剑尖扫过长老们惊慌的面孔。
血痕交错。
有人死死地闭上眼睛,等了半天,却没等到痛感。
“你们也不过是被一枚抛弃的棋子。”
迟鸢的本命剑僵直矗立在地面,她掩住口,打了个哈欠,阻止了谢揽厌的行径,“大师兄,别。”
“就这么把他们杀了,谁来打魔兽?”
闻言,有人面色一白,差点晕了过去。
长老们哪怕有修为,也是养尊处优久了。
让一直做着后勤工作的他们上场,面对毫无情感的凶兽,说不定……还不如直接死了痛快好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