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召。”她说:“你连求和示好都不?敢亲自出面,心?中?应该比谁都清楚,我与背叛者没有和解余地?,你我之间?,生死而已。”
“我不?需要任何来自仇敌的提醒。”
“不?论你是念及过往,还是当日我对你施以援手的恩情,我现在告诉你,通通没有必要。”
温禾安不?喜欢和仇敌之间?纠扯不?清,火焰燎遍了山荣全身,生命气息在飞速消散,归于寂无,她低垂着眼睛,冷漠又?直接地?道:“我再心?软,也不?会?在麻烦缠身的情况下救一个王庭质子。决意搭救你,是因当日情形,让我觉得很不?舒服,你求我时,像我一位故友。”
也是血,是咽不?下的屈辱,是少年下跪求人?时折碎的背脊和哽咽的声腔。
救他,
像是在救曾经的自己。
那种情形,她没法不?受触动。
温禾安小拇指无意识地?动了下,恢复平静,说:“你不?必自困,这是我做过最错误的决定?。不?要再做这种事情,下次见面,希望你我之间?能有个直接的了断。”
她伸手,捏碎了蕴镜。
窗外,一道人?影靠在漾动的结界外,结界没有阻拦他,他看?着单方面屠戮的战局,听了好一会?。
弯月如钩,结界中散有萤尘和火光,蕴镜碎裂后掉到地面上,琉璃般的光泽被鲜血洇透,温禾安将结界收了,朝陆屿然走去。
他掐着最后几句话到的?,踩着晃动烛影踩进来时悄无声息,衣袍纯白,发带绸黑,才到时?姿态绷得有些肃直,现在松懈下来,因为来得急,身上还携着未散的夏夜青竹和露珠香气。
“两位八境,他自己没现身。”温禾安抬睫看他,从垂地的?袍尾到松垮的?衣领,意识到某件事,问:“你看到消息就过来了?”
陆屿然朝她伸出手,并?不否认:“嗯。”
温禾安顿了下,没怎么想就将自己的?手交到他掌心中,次数多了,她能察觉出他某种自相矛盾的?隐忧,想了想,低声说:“你处理手边的?事重?要,不用着急过来,我?会等你的?。
”
“除非圣者出手,别人伤不到我?。”
她又说:“除非你来,我?不会跟其他人走。”
陆屿然被这种氛围和字眼润得愉悦地摩挲了下腕骨,也知道自己的?毛病,应了声,说:“后面会好点?。”
想到方才听到的?话,他撩撩眼皮,不经然问起:“故人是谁?”
温禾安沉默了会,半晌,吐出两个字:“李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