邕王见到卫渊走来,皱了皱眉头,挥了挥手,让身边早已吓到脸色苍白的美妾退下。
随后,又饮了口酒,道:“是送我上路,还是。”
卫渊道:“还未审您,何来上路一说?王爷言重了。”
言重?
邕王哼了一声,“左右都是个死,早死晚死罢了。”
卫渊道:“还可能是除爵,贬为庶民,不一定是死。”
邕王道:“那就是生不如死了?”
卫渊无言。
以邕王的地位,一旦倒台,必有昔日仇家群起而攻。
岂不就是生不如死?
邕王将壶中酒水一饮而尽,从怀中掏出一封信,上书‘陛下亲启’四字,
“能否将这封信,代孤转交陛下?”
卫渊道:“陛下或能再见你一面。”
邕王摇了摇头,“昔日你初来京时,是何等意气风发?当时孤就在想,似你这等英才俊杰,孤定要揽于麾下,委以重任。”
“只是你来京之后,少年意气似是没了,倒是多了几分为官的圆滑世故,没了意气,也就少了几分锐进,孤认为,不是好事。”
卫渊眉头一皱,他不明白,都到了这个份上了,邕王说这些,又有何用意?
他没有回应,而是继续听邕王说着,
“你我都心知肚明,哪怕是我被革爵,陛下只怕也不会放心。”
“他儿子的死,与我有何干系?”
卫渊脸色一变。
邕王继续道:“我不死,我的孩子,能活吗?能活得很好吗?”
卫渊默不作声。
他活着,邕王一脉子嗣,绝不会有什么好下场。
他死了,或许陛下会顾及亲族之情,予其留有几分香火。
“将这封信,交给陛下。”
“孤这一脉,后世子孙,都会感怀你卫家大恩大德。”
邕王说至此处,突然从腰间拔出匕首,插入自己腹中。
立时流血不止。
卫渊拿起沾上血渍的信封,静静地看着这一幕。
方才,邕王拔刀速度太快,他阻拦不及。
此人既已有求死之心,无论如何,都是救不活的,也不能救。
想必,前些时日,那中山侯也是抱有着这种想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