刚刚薛怀逸之举,她虽是感激,心也跳得极快,但她清楚,那是包含了原身对薛怀逸的本能反应,再加上如今局面里她对薛怀逸的感恩,本能加剧了亲近之意罢了。若要因此便心声爱慕之意,那便是有些过了。
她此生,只为复仇,是再也不会将心托付给任何人。
行至酒楼后院,即将到得柴房时,却隐隐听得刀剑之声从后院木门外传来,又像有人因剧痛而闷哼,强忍着伤在抵挡。
卫纨也不知为何,听到那声闷哼,竟鬼使神差地心跳加剧,不管不顾,便推开后院的门便向外望去。
手起刀落,一阵飓风而过,最后一个暗卫倒下了。
万籁俱寂,赵渊以剑撑地,神色麻木,嘴角还挂着散漫不羁的笑,伤势严重得让他无法动弹,身上不断涌出墨色。
那人伤得致命,却仍笑着,犹如嗜血的厉鬼。
卫纨身子一颤,转身掩上门,以手指封唇,向春岩示意莫要出声,低低地道:“你去为薛公子煎药,就说我不在,晚些时候通知卫府的人,说我酒喝多了,宿在了客栈,莫要随我过来。”
春岩从未见卫纨如此郑重,只得懵懂点头,一一应下。
卫纨迅速转身,裙踞一闪,出了木门。
……
薛怀逸坐在床沿,身前站着郑惜,少女的身子贴得极近,白皙的锁骨快要触到他的鼻尖,又低头轻轻吹拂着他额头上的伤口。
薛怀逸不耐,用手指抵了抵郑惜的手臂,“郑姑娘,还是和在下保持些距离为好。”
郑惜看着身前之人,白玉无瑕,带着漫不经心的高贵,一时无法控制内心的悸动,虽是退开了些许,但仍状若无意地用袖子时不时撩过薛怀逸耳畔与身前。
“薛公子请恕小女唐突,这伤口太过触目惊心,是要好好上药包裹才是。”
薛怀逸面上不置可否,淡淡道:“你刚刚可曾留意,卫姑娘是为何跌了下来?”
郑惜本就恼恨卫纨,此时只无意道:“这倒是不曾注意。不过刚刚好似有只猫儿也从空中落下,甚是可怜……这卫姑娘平日行事就有些不管不顾的,许是刚刚都弄那猫儿,一不小心踏空了罢。”
猫?
薛怀逸眸中升起阴霾,他自是知晓卫纨并不爱招惹是非,也不会随意都弄猫狗,心中起了疑,抬头看向郑惜。
郑惜哪知他心中所想,直被他看得呆了呆,面颊染上红晕。
室内一时安静,却被一阵轻微的敲门声打破。
王珂妍推门而入,瑟缩着出现在二人面前,面上难掩焦急的神色,但眼睛仍不敢直视薛怀逸。
“薛公子,郑姑娘,可有看见我那未婚夫玄容?从刚刚便找不见他了,外面的人我都问过,可无一人知晓。”
薛怀逸眉间动了动,状似关心道:“王姑娘走进些,慢慢说,到底发生了何事。”
王珂妍见他竟然如此体贴,上前两步,直截了当道:“刚刚卫姑娘说是找玄容说话,我便退了出去,与郑姑娘待在一处。可谁知,回去找时,已不见玄容踪影,四下相问,也不知是去了何处。这……”
“王姑娘莫急,薛某这就派人去找一找。”
薛怀逸言语间表情真切,眼睛却不经意地扫过王珂妍衣衫下摆,那胭脂色鞋面处,几缕野猫的长毛。
……
卫纨走近赵渊的时候,那人仿佛就还有一口气在了。
而四周身前,横尸遍布,血流成河,无法形容是何等惨烈。
“怕了?”赵渊见她前来,眼中暴戾的神色缓了缓。
她深知这人是儿时那挚友,无论如何也要相救。谁知那人都快一命呜呼了,却还有心思闲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