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珂妍仍是哭,才不将韦母放在眼里,“还不是我王家帮衬,让他入国子监与众多名师相交,若非如此,又怎得能考上这进士?”
韦母哪听得这个,立刻耷拉了脸,冷言道:“我儿自小优秀,不过是家里贫困些,如今凭自己苦读中了进士,也是我韦家之光耀,和你王家有甚关系?”
王珂妍被她说得一愣,没想到这韦玄容还未成高官,韦母就将她王家的提携撇得干净,心下一片寒凉,正要拉着韦玄容理论一番。
韦母见势头不对,拦着王珂妍,话里有话道:“如今我家玄容高中进士,马上就要封官,京中不知有多少人家上赶着与我韦家成亲,若王姑娘再如此胡闹,这婚事也只能作罢。若你不想无法收场,就莫要再多言,好好招待宾客便是。”
王珂妍对韦玄容痴心一片,是万万不想就此退婚的。她只能强压下心中的委屈,心中想着,待到一会儿私下见韦玄容时,让其通通补偿回来。
想到这,王珂妍面上的怒意缓和了些。
卫纨将这一切看在眼里,这王珂妍虽任性无礼,不辨是非,但以前的自己,又何尝不是如此这般,受了蒙骗还为他人做嫁衣。
但她错就错在,不该如此口出恶言,不该对她人的不幸沾沾自喜。
倒要让她好好看看,这韦玄容到底是何面目,让她也尝尝这为人背叛的滋味,让她为自己的残酷冷血付出代价。
醉仙楼内共有四层,刚刚的议论只是插曲,整栋楼内仍是一副宾主尽欢,莺歌燕舞。
韦玄容命人将薛怀逸和卫纨引至二层一雅间,关上门则清净自在,开门则视野极佳,能将戏台上的歌舞和大堂众人动向一览无余。
众宾客中有眼尖的,见是薛怀逸来了,三三两两在门外求见拜会。
卫纨向薛怀逸欠了欠身子,说了句“薛公子先忙,我有些事要处理,待会见”,转身便出了雅间,向外走去。
……
鸿雀楼上,刑部尚书郑彦双手背在身后,眺望着远处的繁华热闹。
“消息送出去了么?”
身边一谋士道:“送到了,但那人回来报,说赵渊并不在皇城楼上,也不知去了哪里。”
“哦?还有什么事,能让他如此急色?”
“不知,但确定是他一个人走的,身边没有带人。”
话毕,又听身后来人道:“大人,醉仙楼附近的郑家丝绢铺来报,说似是见着了赵渊,往醉仙楼方向去了。”
“醉仙楼?”
赵渊这人平日最不爱凑热闹,今日这般,难道是要去赴宴么?
原先那谋士道:“那人只说让我们将人引入偏僻处,那醉仙楼其后最是阴暗,有一狭窄巷子,是平日采集物资的运输之地。不如,就让他们在那边行事罢?”
“那就如此去说,让那队人马过去吧。”
“是。”
……
卫纨向下方大堂看去,未见韦玄容人影,又顺着二楼楼台,一间间探过去,停在了二楼尽头的一雅间处。
房间内传出了韦玄容和王珂妍的声音。
“玄容,今日我受了这般委屈,你不帮我讨回公道就算了,怎还能助长他人威风?!”王珂妍声音因急躁而显得尖细。
“妍儿有所不知,即便是那沈吉行事不端,可人如今已经走了,若再将人说得不堪,则反而会有损我的名声。”
“可那曲子那样编排于你,你怎能不为自己辩驳?让我的脸,我王家的脸往哪搁?”
“那不过是那些酸腐之人一时兴起罢了,我不理会,它许是过几天便散了,我越是理会,它就越是会广为流传,引来关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