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黄昏。
乔荞扶着马小国出了首都火车站,姬玲玲已经守在出站口。
要不是她冲上来喊着乔荞和马小国,乔荞还真认不出包裹严实的女人就是姬玲玲。
天都快黑了,她不光包着纱巾还戴着一个大墨镜!
“婶子,车晚点了,我都等了快两小时了,走,咱们先去吃饭,我都订好了。”
姬玲玲说着拉起箱子,一手扶着马小国。
马小国胳膊上的肉能摸到骨头,一米八几的个头瘦成了一根竹竿,坐了两天一夜的火车,他和乔荞的脸色都泛着苍白。
“玲玲,随便吃点好了,你马叔吃得少,我也没胃口,将就一下得了。”
乔荞说的是心里话。
且不说一路上心事重重,心情凌乱,光是照顾身体虚弱的马小国就让她疲惫不堪。
“放心吧婶子,吃饭的地方安静,就在招待所门口,房子我都登好了,离医院很近,大夫是我托熟人找的,明天就能安排住院检查。”
姬玲玲边说边带着乔荞两人走出火车站,乔荞看着人流如蚁,心想真不愧是首都火车站,周围的建筑远比渭东市宏伟壮观,霓虹闪烁,一派璀璨琉璃的世界。
走过火车站前头的广场来到马路边,姬玲玲拦下一辆出租车,帮着乔荞将马小国扶进车里,她自己坐在了副驾上。
车子驶出不远,马小国呕吐起来。
乔荞早有准备,拿着毛巾捂在了他的嘴边,司机听到动静,嘎一下踩着刹车停在了路旁,口气冰冷说道:“你们以为这是专车啊?上车就吐,不怕污染了我的车?快下去,别弄脏了我的车耽搁我做生意!”
乔荞一愣,刚要解释,听到姬玲玲拍了一下车窗吼道:“岂有此理!你这就是专门拉人的车,你还挑人拉不成?我家里人身体不好,明天要去首都医院看病,你这样没礼貌不怕丢了首都人民的脸吗?”
司机一听冷笑道:“我这车是专门拉人的,但不能拉谁谁就吐我车里!别人上车别说车里是脏的,一闻这味儿也嫌弃,你说我没礼貌,你也不瞅瞅你自己是什么德性!”
“我什么德性?我什么德性轮不到你说!赶紧给我开车,不然我找你们部门领导投诉你!”
姬玲玲毫不退让,一口普通话说得顺溜,她早已不是枫城那个农村婆姨了。
司机撇撇嘴不理姬玲玲,朝后座上的乔荞说道:“你俩个下车,坐别的车吧,这位女同志想上哪儿我拉她去哪儿!”
乔荞哭笑不得,看马小国吐得差不多了将脏毛巾装进包中,又取出一条毛巾仔细给他檫了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