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那位伟大的哲学家说过,人和人之间的关系,其实只关联着六个人。
而马小国和姚麻子的关系,却只关联着一个人。
这个人,便是马小国的朋友吴昌盛。
吴昌盛和马小国的关系,是胜于手足的,是肝胆相照的,是以心交心的。
当年,马小国在边境小城做买卖,吴昌盛就和马小国相扶相持,马小国做贩卖牛羊的行当,吴昌盛从南边批发百货,两人都靠着实力完成了原始积累,而这些年,随着个体经济的不断搞活,吴昌盛的百货生意却并不见得好。
原因之一,他在枫城有了强有力的竞争对手,那便是断了一只手的刘二柱。
刘二柱虽然剩下一只手,却有遮天的本领,靠着头脑灵活,在省城有自己的批发行,加上他三弟刘小柱的得力相助,兄弟两人将百货生意扩大周边县区,枫城的百货,刘二柱可谓一枝独秀。
吴昌盛在妻儿的劝说下,欲有转行的打算。
而这时,许久未见的马小国在五一节过后找上门来,老朋友重逢自然欣喜,吴昌盛忙关了店门带着马小国回到自己家中,吩咐媳妇上市场买肉买菜,声明羊肉来一条后腿,他知道马小国最好吃手抓羊肉。
两人抽烟喝茶,吴昌盛的二儿子在一旁服侍,马小国问起他近况,吴昌盛摇头叹息。
“经济搞活是好事,人都一窝蜂地投资做生意,满大街的店铺,只要有钱的、有胆的全都经商了,我这百货商店在枫城落伍了,你那个连襟刘二柱是块做买卖的料,他做得好,都快挤垮了枫城的同行!”
“瞎说,谁和他是连襟?他也配!”马小国笑着骂吴昌盛,他们兄弟之间无话不说,开玩笑也是常有的事。
“对,他不配,这狗东西,现今也成了咱枫城的人物,不过,他哪能和你们两口子比,你们都成包工头了,再过几年,怕是要在省城安家落户,到时我过不下去了就投奔你去。”
吴昌盛说的是心里的实情,马小国打死也不相信他的话,他知道吴昌盛的家底,养活两辈人是没啥问题的。
只是,他来找吴昌盛,倒开不了口诉说自己的难处,他要说出自己的难处,别人也不相信,承包着渭东市一座大桥工程,大家都以为他和乔荞轰轰烈烈的,哪有什么难处可言。
而他,的的确确有难处了,有大难处了。
工程正在热火朝天地进行,施工队白天黑夜在忙碌,马小国账上的钱流水一样外泄,他算算账,最多撑到今年秋天过后,如此巨大的垫资,是他和乔荞没有想到过的。
想要拿到郭经理那边的工程款,目前来说不可能。
“昌盛,我来找你有正事,放心,哥不跟你借钱,哥那边工程周转有些困难,想让你帮我从银行贷点款。”
马小国说出实情,着实吓吴昌盛一跳。
同样,他也知道马小国的底细,边境小城赚的钱够他花三辈子,怎么一下就有了窟窿?不是搞工程吗?现在哪个搞工程的不是富得冒油?
他抽着烟看了看马小国。
马小国瘦了不少,熟悉的眼睛里充满焦灼不安,眼睛是骗不了人的,吴昌盛的心抽搐了一下,他不想问事情的缘由,只想帮助他最好的兄弟走出困境。
“哥啊,我那点家私两个儿子结婚花了点,儿媳妇闹着要分家,我只好把钱分了一些给两个儿子,生意不好,我背着家里人在北大街买了五间铺子。。。。。。我不是给你哭穷,你张口我民哪有不给你的道理,咱兄弟之间——”
“昌盛,我说了不要你的钱,也不跟你借,你舅家的儿子不是信用社的主任吗?你央求他帮我贷点。”
马小国打断了他。
开始举债,这是他万万没有想到的事,他没有给乔荞说自己的钱快用完的事,不想让她有压力,心想着只要挺到大桥完工,便可以新天新地做人。
吴昌盛想了想,说道:“哥,亲戚靠不住,要是早靠得住,我当年也不会流落到边境去做买卖,我和舅舅家的儿子虽然有往来,但那人我太了解——势力小人一个,求他贷款,还不如找别人贷款,现在有私人放债,利息也不差上下,我认识这么一个人,还是前年拉煤相识的,这几天想着百货生意实在不行就改行做煤炭生意,这人在周府那边,我今天就带你过去。”
马小国急着用钱,但不想牵扯太多麻烦,他掐灭烟头问:“你是说那边的煤老板吧?他们私下放贷,利息都高得吓人,弄不好成了高利贷,利滚利到时翻出好几倍,怕是不妥当!”
“妥当!哥你放心,此人早些年间放羊出身,老家有地被征用做了公墓,发家后又投资了煤矿,钱多得放不下,悄悄拿了放债生钱,他和我情有独钟,两人喝了几次酒成了朋友,答应过我有困难找他,我带你去,这点面子还是赏我的。”
吴昌盛说得自信,马小国思忖片刻,觉得也是行得通的路子,有吴昌盛从中作保,还怕他从中欺诈不成。
“这人我咋没听说过?”
“你不是一直忙着和嫂子做大事嘛,正好要给你介绍介绍他,周府县有名的矿老板,人生得丑了点,一脸麻子,人称姚麻子,大名姚四娃,你见了他,就知道他为人最是爽快仗义。”
吴昌盛说着给马小国添茶,朝屋外喊着儿子赶紧让煮肉收拾吃的,吃完了他要去周府县办事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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