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连忙朝苏广福伸出手:“阿爹,没事了,我想起来,我认得这人!他不是什么心怀歹念的人!”
周围的食客和苏广福两口子听到了苏青鸾的话,倒是松了一口气,有排在后面的人催促道:“诶呀这边等着上工呢,既然不是遭贼了,您也动作利落点儿不是?”
杨氏连忙应和也一声,先把跪在地上那小哥的一份下水汤盛放到他那白瓷碗里面放在一旁防止一不小心磕碰了,然后再依次给后面的客人盛汤。
苏青鸾则蹲在那小哥旁边,拉住他又要往下磕头的上半身,悄声道:“你要是再磕头,我就把你的身份嚷嚷出去了啊?”
那小哥听了苏青鸾的话,浑身一僵,但是终于停下磕头了。只不过现在他的样子实在是有些狼狈,原本清秀白净的一张脸上沾满了灰扑扑的尘土。尤其是前额,更是黑黢黢一块,看上去像是刚从什么煤灰堆里面刨出来的。
苏青鸾原本还只有六七分肯定,但是看到这少年的反应,六七分的推测立刻变成了十成十的肯定。
“我说……”苏青鸾把这小哥拉起来走到背静一些的角落,有些无语,“你不是谢小郎君府上的人么?怎的买个下水汤就好像做贼一样?”
按照她心目中的想象,谢子安那个中二少年的府中下人,走在外面和自己这样的平头百姓打交道,就算不是趾高气昂,也是应该理直气壮。正所谓“宰相门前七品官”,不是没有道理的。
结果眼前这位莫说是“理直气壮”了,甚至都不能说是“心平气和”,仿佛是做了什么天大的亏心事一般。
那小哥果然是谢子安府上的小厮,见苏青鸾道破他的身份,他自己反而轻松下来,随即苦笑一声:“苏娘子有所不知,小的也不想每次来时都这般仿佛偷鸡摸狗一般,实在是有不得已的苦衷啊!”
等等……苏青鸾突然愣了愣:这位小厮的言外之意是……
“小哥您还不是第一次来了?!”
“可不是!”那小厮笑道,“若是算上这次,估摸着也要来了六七次了。”
这个可是大大出乎苏青鸾的预料之外。
算起来她自从给谢子安做了一次黑椒鲽鱼,之后又陆陆续续去府上做了两三次甜食。
虽然谢子安十分龟毛,但架不住打上丰厚——没办法,他给的实在太多,苏青鸾立刻向金钱势力低头。
可据他所知,虽然谢府下人的伙食肯定不是能同主人相比,但比起寻常百姓却绰绰有余,有必要特意来买稍有家底的百姓都看不上的下水来吃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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